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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贴身专访过叶托夫的记者,应该也看得出他的健康有问题,跟着你们,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知道他罹患重病之后,你们不担心有更多民眾因为同情而支持他?」王万里说。
「察加尔的医生很少,只有首都有一间医院,很多人生病只能留在自己家里等死,」法伊兹透过当年铁匠手工弯成花朵的铁质窗櫺,望向阳光闪耀,柠檬色的窗外,「知道领导人可以出国看病,接受最顶级的治疗,只会引发他们的不满。」
「我懂了,」我说:「你们那个教长,说什么要治理国家,原来只想盖个特大号的螃蟹桶啊?」
「你是什么意思?」他瞪着我。
「你在马赛应该看过卖螃蟹的吧?」我说:「他们把螃蟹全扔进一个桶子里,照道理讲,螃蟹只要爬到同伴背上,先爬上桶子的再伸出螯拉住桶子里的,最后整桶螃蟹都能逃得掉。问题是,为什么螃蟹寧愿待在桶子里,最后被餐厅一桶桶带回去做菜,没有几隻能逃出来?」
「为什么?」
「因为只要有一隻螃蟹想爬出桶子,其他的螃蟹就会七手八脚,将牠拉回桶子里。」我说:「如果让同伴爬出桶子都做不到,怎么指望他爬出桶子会拉其他人一把?」
「而且如果每隻螃蟹知道自己一想爬出桶子就会被拉回去,就不会有螃蟹想浪费气力爬出去了,」王万里看着法伊兹,「这应该不是法赫鲁教长理想的察加尔。」
法伊兹没有回答,他别过头,径自托腮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沉思。
直到吧台后的足球比赛画面消失,转成杜林叶托夫的脸。
『因身体不适休养多日的察加尔总统杜林叶托夫,今日在下榻的四季酒店现身,接受记者访问。
叶托夫表示感谢所有朋友的关心和支持,近日将继续行程。-』
「不会吧?」我从叶托夫在讲台后挥手致意的画面中回头。
「而且从电视上看,他的气色真的好了许多。」王万里说。
法伊兹倏地起身,「我得走了。」
「你还要继续追查叶托夫吗?」王万里问。
「这是我的工作。」他吞了口唾沫,「至于你们的话,我会转告法赫鲁教长。」
「谢谢。」我说。
「一个螃蟹可以爬出去的桶子-」他望向我的搭档,「你真的确定可以做得到?」
「人都是有私心的,」王万里说:「但如果不做做看,又怎么知道不可能?」
他微微点头,转身走出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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