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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喝口水,顺顺气。
在周茜骂出下一句话之前,她赶紧把水杯递了过去,顺手抄起茶几上的报纸给她扇风。
周茜没接,换上拖鞋,往沙发上一躺,动都懒得动了。
朱依依看着她这满头大汗,倒是内疚了起来。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下去给你拎行李。
周茜白了她一眼:你这两天不是感冒了吗,可别再出汗了,你这体质跟纸糊似的。
就知道茜茜最心疼我啦。朱依依笑着冲她撒娇,往她肩膀处蹭了蹭。
看了这破房子两眼,周茜还是忍不住吐槽:这房子你怎么住得下的,薛裴知道你住这吗?
朱依依有片刻的怔愣,好一会才开口:嗯,上周刚和他说的。
说起来,她已经搬来城中村这边差不多两个月了,但一直没有告诉薛裴,她瞒着他,不愿意让他知道她蜗居在这小小的房子里。
她承认,不过是为了那点可耻的自尊心,是她自己瞧不起自己。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薛裴不是一路人,上学时候是这样,现在毕业工作后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原来人和人之间是真的有天壤之别的。
一个是衣着光鲜亮丽的社会精英,TOP 2名校毕业,在CBD的高级写字楼里工作,出入的是衣香鬓影的场合,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黄金地段;
一个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社畜,为了省那点房租,住在偏远的城中村,通勤时间都要一个半小时,每天最幸运的时刻就是在人挤人的地铁上能抢到一个座位。
朱依依有时候想,其实她没有那么差劲,或许像她这样的人在津城才是大多数,不过因为对照的是薛裴,所以才显得她过得那么寒酸,那么落魄。
正想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下,是一条微信。
薛:【我快到了。】
显然,周茜也看到了这条微信,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朱依依说的一会来接他们的人指的就是薛裴,一时情绪有些激动,顺带八卦了一嘴:对了,薛裴现在谈恋爱了吗,他和那谁都分手那么久了,还没再找吗?
不知道,最近没听他提起过。
朱依依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从卧室把行李箱推出来,又去阳台收衣服,晾衣架哐哐地放在洗衣机上。
那就是没有,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他要是有女朋友了,肯定会和你说的,周茜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以薛裴这条件,要是放在我们公司,骨头都啃得不带剩的,单是那张脸,杀伤力就够大的。你说,他一直单着,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朱依依洗杯子的手一顿,莫名的滋味涌上来,胃里有些泛酸。
她还是刚才那句话:不知道。
刚收拾完,朱依依和周茜准备把行李箱抬下去,门口就有人敲门。
周茜离门口近,几乎是下一秒就把门打开。
只是,门刚敞开,周茜就愣住了,准备好的开场白瞬间咽回喉咙里。她立刻扭头去看朱依依,那眼神里满是探究和疑惑,好像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朱依依不解,往门口望了眼,从她的角度,先看到的是一双裸色的漆皮系带高跟鞋,华伦天奴的,她曾在杂志上看到过它的价格,差不多是她半年的房租。你能想象这双鞋一定会有个美丽的主人,她一定不会住在偏远的城郊,也不会住在天花板还缠着蜘蛛网的逼仄房子里。
在朱依依开口前,这双高跟鞋的主人先和她打了招呼,声音一如多年前的悦耳:好久不见了,依依。
再次见到江珊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在这所破旧的老房子,在这个她所有困窘都一览无余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朱依依觉得脸颊很烫,烫得跟发烧了似的。
但恍惚间,她又觉得这样的难堪场面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许多遍,几秒钟内,脑海中无数片段闪回,从高中到大学,薛裴旁边站着的人与他总是那么相衬。
就像现在,此时此刻,江珊雯在薛裴的身边,站在她的对面。
今天薛裴穿得很正式,像是刚从哪个酒会过来,西装革履,身上环绕着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道,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向她。
怎么了,脸色那么差,薛裴凑近看她,那股香水味环绕在她鼻尖,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朱依依往后躲了躲,僵硬地退了一步,她转头看向江珊雯,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不过你们怎么上来了,我和茜茜正准备拿行李下去来着。
是我想上来看看,顺便帮你们拿些行李。江珊雯说着就要伸手帮她拿行李袋。
不用麻烦了,我们俩可以的。
周茜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了眼江珊雯这身穿着,也不好意思让她帮忙搬东西,免得把人家的衣服鞋子弄脏了。
说完,她把朱依依拉到一边,小声八卦:什么情况,他们俩和好了?这么劲爆的消息,班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江珊雯没留意她们的谈话,好奇地在屋内打量了几眼,话说得委婉:对了,依依,你住这边会不会很不方便呀,离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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