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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理摇了摇头。
我曾经复读过一年,但是很丢脸哦,我第二次考得比第一次还要差。
说到这,她本想假装豁达地笑笑,但眼眶却渐渐红了,第二次高考失利的时候,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段时间,我一闭上眼都在回忆那天考试的细节,涂答题卡、做数学最后一页的大题、做英语的阅读理解、检查答题卷,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从那天起,那个分数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我有多失败,可我明明努力了啊,但为什么还是没有用。所以我总觉得在我身上不会再发生什么好事了,我也不想再去尝试新的事情,我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这些话她从没和别人说起过,甚至是薛裴,她也从未和他提起过只言片语,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值得她信任。
语言的安慰太过苍白,如果此刻不是在餐厅,陈宴理很想给她一个拥抱。
他不是一个容易共情的人,但现在他的心也像泡在柠檬水里一样酸酸涩涩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感受。
陈宴理:我刚才在想,如果我能遇到当年高考失利的那个朱依依,我一定会对她说,不要为了这个分数难过,因为七年后的你,会变得很优秀,会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也会有她所热爱的事情,虽然她的人生走了不少弯路,但最后还是会抵达理想的终点。
这番话让朱依依忍不住鼻酸,被理解的感动和委屈在心里交织。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陈宴理面前掉眼泪。
好一会,她终于平复了心情,也终于记起了今天的正事,这些话她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她放下手里的餐具,表情严肃了些: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几天我想清楚啦,我觉得我们不是那么合适。你太好了,对我来说太遥远、又太完美,这段时间你一直给我职业上的建议,生活上也对我无微不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学历高,工作能力好,长得也很好看,可我没有那么好,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想了很久,我甚至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陈宴理握着刀叉的手一顿,抬头望向她: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朱依依迟疑了一会,说:是。
沉默了半晌,陈宴理望着餐桌上精美的食物,说:看来这才是这顿饭真正的目的。
朱依依没说话,当是默认。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对我有没有好感?
陈宴理的眼睛一刻不眨地望着她,似要从她脸上得出真正的答案。
没预想过他会这样问,朱依依愣住,认真想了一阵,最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她承认,有这么优秀的人围绕在身边,在她最低落的时候一直给予鼓励和支持,她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陈宴理紧绷的嘴角终于弯了弯,深邃的眉目变得柔和。
那我有没有其他方面让你不满意的?
朱依依摇头。
也不是因为上一段感情,所以拒绝我?
不是。
那看来像你说的,你拒绝我,是因为我们不合适,但合适不该是一段感情的开始,喜欢才是。
陈宴理说得认真,声线低沉:事实上,我并不如你所想象得那么完美,我也不喜欢用完美这个词来束缚自己。完美,意味着样样优秀,不允许失败,没有自己的脾气和缺点,我做不到,我经历过很多次失败,也经历过迷茫颓废的时光,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那么温和,我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会为了争取一个机会,对其他竞争者使手段
如果你觉得我呈现在你面前是完美的,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展现的都是好的一面。
北城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大街上的人都穿起了羽绒服。
从餐厅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一推开门就感受到寒流袭来,朱依依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和围巾,她搓着手,说话时呼出白气:我总觉得,今天冬天好像特别冷。
是吗?
陈宴理仰头望向天空的飘雪,眼神变得悠远,从朱依依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英俊的侧脸,还有他嘴角那淡淡的笑意。
我倒觉得今年冬天比以往温暖了许多。
话音落下,陈宴理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几乎是十指相扣的姿势,男人身上的热度从指间开始传递,朱依依觉得暖的不只是手,连脸颊都变得滚烫。
对方观察着她此刻害羞的表情,脸上渐渐有了促狭的笑意。
你觉得呢?
朱依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两人的手上,心头如鹿撞。
他又握得紧了些: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还冷么?
朱依依声如蚊呐:嗯,好像是没那么冷了。
她想,刚才她明明没有答应他,为什么现在看来好像已经在一起了。
握住的手没有再松开,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在冬日的大街上,一路说着话,雪地里留下他们并行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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