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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收回了视线。
又回过头对朱依依说: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如果还是很难受的话,你还是先休息一天吧,不用担心,我们虽然不太靠谱,但勉强也能扛一会。
好。
那我先走啦。
嗯,拜拜。
薛裴捕捉到了话语里的关键词,眉头紧锁,把电脑合上。
房门重新关上,薛裴已经走到她身边。
白炽灯下,她的唇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看起来很疲倦,他迟疑着伸手去触碰她的体温。
额头有些烫。
愧疚感几乎是在一瞬间蔓延全身的。
你发烧了?
嗯。不想让他担心和内疚,朱依依随口说道,没什么事,医生说吃了药,可能明早就好了。
薛裴还在往下追问:是因为我吗?
她没有把责任往他身上推,事情已经发生,再讨论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
她只说: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你吃药了吗?
还没。
熟悉的对话再次发生,不过说话者互换了。
因为她发烧的事,薛裴一整晚都紧张得不行,隔一会就量一下/体温,他知道她的体质,小病也能折腾很久。
在外面买回来的粥不热了,她打算将就喝几口就吃药,但薛裴立刻穿上大衣下楼重新去买,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走了出门。
朱依依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发了一会呆。
她在想,如果是她,她会不会大半夜跑出门,给他买一碗滚烫的粥。
没一会,薛裴就赶了回来,大衣上还沾着雪。
让人差点忘了他自己也还在生着病。
买回来的是附近一家私厨的艇仔粥,这家店在当地很有名,离酒店有十公里的距离,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的。
生病了不能将就,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薛裴捧着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口,等凉了再递到她唇边。
朱依依立刻把碗接了过来。
她这只是低烧,除了发热和头晕外,没什么症状,用不着像久卧在床的病人一样。
你不用照顾我的,你也还在发着烧。
你比我重要。
薛裴说得理所应当。
你比我重要。
这一句话让她愣住。
抬头望向薛裴,正好对上他明亮的眸光。
在她现在的个人排序里,自己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她关心的是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她的个人感受,没有什么会是例外。
所以当薛裴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猛地一颤。
薛裴还在往下说:我一个人生病就好,你不能生病。
为什么?
你生病,我会担心,但我生病的话,没有人在乎。
薛裴神情有些低落,不知是在装可怜,还是真的这么认为。
朱依依反驳:谁说的。
你会在乎?
她迟疑了两秒,点头。
薛裴翻起了旧账:但那天,我发烧的时候,你把我放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不会这样做。
想起这件事,朱依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天,他发着烧从北城赶过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她定的房间是单人房,只有一张床,她没有什么牺牲感,最后她自己睡床上,把沙发给了他。
这么说来,她好像的确对他不太好。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薛裴眼神凌厉了很多,眉毛挑了挑,九点钟的时候,陈宴理来这找过你。
薛裴承认,见到陈宴理的那一刻,那些嫉妒和愤懑彻底被点燃,他脸上一片阴翳,攥紧了手,只想揪住他的衣领,把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那人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膏药,永远都横亘在他们中间。
依依以前从来不会纹身,一定是被他挑唆的。
他来这做什么?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一直避免让他们见面,没想到还是见到了。
薛裴冷声说道:他只问你在不在。
在薛裴误会前,她觉得她需要解释一下整件事情。
我来之前不知道他也在这个展销会。如果事先知道的话
薛裴在等着她的后半句。
如果事先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
真的?像忽然被塞了一块糖,甜滋滋的感觉往外渗,薛裴眉目柔和了许多,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和我报备么?
嗯。
烦闷被清空,就在早上,他还在为她的冷淡而难过,可现在他又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薛裴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你很久没检查手机了。
朱依依失笑,虽然现在大脑已经一片混沌,但还是把手机接了过来。
他手机上有一个记录日期的软件,她不小心点了进去,发现在今年一月份有好些日期上都打了星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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