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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于是将心一横,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王宇看着她的架势直怕出事,提步也跟出去。
在院外心神难安的安姨娘见了清秋立刻迎上前,满面都堆着笑:清秋姑娘她伸手想抓清秋的手,却被清秋侧身避开。
姨娘别拉拉扯扯的。清秋板着张脸,并不客气,公子和娘子忙了一天,这会儿累得很,顾不上见人,娘子请回吧。
姑娘安姨娘低下眼帘,语气放缓,柔柔弱弱地与她说,不论姑娘喜不喜欢,我总归是公子的人。如今公子和娘子要搬出去,总不能把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院子里呀。
清秋却道:这有什么不能的?
安姨娘被她反问得愣住。
清秋轻笑:反正公子也不去见姨娘,那他在不在府里,又有什么分别?我们娘子说了,日后不会亏待姨娘,姨娘若需要什么,只管让人过去回话便是。至于旁的奴婢劝姨娘一句,姨娘还是安分着些,莫要自讨苦吃。
安姨娘见她如此,知道来软的不行,咬了咬牙,就朝着院门跪下去。
清秋本立在她身前,见状忙又一避:姨娘这是做什么!
安姨娘清凌凌的目光抬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听姑娘这口气,娘子和公子怕是根本不知道我过来吧?起码公子不知道。那我就跪在这儿,跪到晕过去、跪到明儿个一早他们出来,到时只怕姑娘也不好交差。
你威胁我是吧?清秋只慌了一瞬就定住神,行啊,那姨娘跪着吧!奴婢只告诉姨娘一句奴婢是陪着娘子长大的。姨娘若在此跪出个三长两短,公子明日便是发卖了奴婢,奴婢也认。但姨娘只掂量掂量公子会不会为了您休妻?若是不会,您再掂量掂量娘子会不会为奴婢的事记您的仇?
说着她语中一顿,再续言时,愈发的慢条斯理起来:奴婢觉得这定国公府家大业大,打死一个妾出去埋了,大概也不费什么事吧?
这话硬生生将安姨娘震慑住了,她一时想质问她敢?!,但下一瞬就意识到,楚沁只怕真的敢。
当主母的打死一个妾室固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至少也要落下一个刻薄、恶毒的名声。可主母手里毕竟有这个权力,若真逼急了想要将这权力用起来,挨骂只怕也顾不上了。
安姨娘怔怔地滞在那里,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的命真轻贱。
姨娘好自为之吧。我们娘子不是爱刻薄人的主儿,姨娘可别逼她。清秋又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理她,径自折回正院。
正院门内,王宇忍不住给清秋竖了个大拇指,压着音夸她:真行,平日里看不出来,遇了事倒是个能顶住的。
清秋面上一热:我总得为娘子打算,再说她谨慎地又扭头看了眼,见安姨娘已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才又续言,公子和娘子近来事事高兴,何苦临要搬了为着这么个事闹得不乐呢?
是这个道理。王宇点点头,清秋不再多说别的,挑帘回了卧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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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裴砚又睡不着了。这回不怪浓茶,怪搬家。
搬出去真开心啊!
他觉得神清气爽,头枕着双手,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幔帐顶子,止不住地笑。
这笑刚开始是无声的,后来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楚沁一下子被他笑醒,猜得到他在高兴什么,翻过身胡乱往他身上一扑,低语呢喃:裴砚。
嗯?
她摒笑:你笑得好傻哦。
他扑哧又笑了声,便回身拥住她。楚沁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吻在她眉心,便胡乱抬了抬头回了一吻,也不管到底吻没吻到嘴,跟着就说:快睡吧,明日还有的忙。
好。他满口答应,兴奋劲儿却显然没减,因为没过太久她就听到他说,等搬完歇下来,我们在院子里种点果树吧,你爱吃什么果子?
葡萄。她答得浑浑噩噩。
裴砚:好,那先弄两个葡萄架。
她又说:桃子。
他笑道:行,桃树也栽上。
啊她扯了个大大的哈欠,枣
然后他再答了什么,她就困得听不见了。她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想再说个西瓜,同时又想到西瓜在府里大概不好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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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定国公府在忙碌中洋溢着一派喜气。
睦园的下人们将一只只大木箱往府外的马车上搬,引得街坊四邻都来围观。楚沁在睦园里听说了门外的热闹就猜胡大娘子得出去相送,结果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出去的时候就见胡大娘子已经在那里了,一边蕴着笑一边抹着眼泪,唏嘘不已地攥着裴砚的手道:你能好好在东宫当差最要紧。搬出去若是缺什么,记得跟家里说,我找人给你们送过去。
这话自是说给街坊四邻听的。只消这些话传开,外人自知定国公府没分家也没生隙,他们搬出去只是为了让裴砚好好当差。同时,就连胡大娘子嫉妒庶子入选的流言都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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