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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忙去扶了一把,手指触碰到安氏的瞬间,安氏纤弱的肩头轻轻一栗,抬眸看见是她才重重舒了口气:娘子
快起来。楚沁边扶她边往屋里扫了眼,小声问,怎么样了?
不知道安氏低着头,妾身刚才一进门,就被大人骂了出来。听着好像大人气得头晕,今日连户部也去不得了,已着人告了假。
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楚沁拍拍她的手,若心里不安生,你就去正院等我,没事的。
多谢娘子。安氏垂眸一福,瑟缩着告退。楚沁沉一口气,提步走向房门,步入堂屋侧耳一听,卧房里,母亲正在劝父亲:你生气就生气,拿谷玉开刀做什么?这孩子是个懂事的,近来帮了我不少忙呢。
楚赟还在吹胡子瞪眼:我可没为难她,是她自己要跪在那里!难不成还要我去劝?!
你这副样子吓死人了,沁儿看了都要害怕,何况她呢?郭大娘子责怪地一睨丈夫,转而自己也叹了声,不过,裴砚这事做得是不地道。现下沁儿怀着身孕,他若要去见安氏,咱拦不住,可他偏要再弄回一个外室,唉郭大娘子怨恼得一拍大腿,那外室孩子都有两个了,可见已在外头养了好几年,我就不明白,他怎的非得这会儿把人带回来?哪就急这一时呢?等沁儿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再说不行吗?平日里看着多端方的一个人,怎的偏在这种事上犯浑!万一沁儿有个什么闪失,这
爹,娘。楚沁垂眸迈进门槛,房中怒于辄止。
夫妻两个相视一望,郭大娘子勉强地堆起笑意:我正说一会儿去看你,你倒醒得早。你
郭大娘子一边说,一边胆战心惊地打量她的气色。
楚沁低头上前,握住母亲的手,莞然而笑:娘别担心我,那些听我都听裴砚说了,我不怪裴砚。
夫妻二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视线,楚赟好歹克制了几分怒火,从床上撑坐起身:爹娘不是不讲道理,只是生气他偏在这时候将人带回来!明明知道你正怀着孩子!
女儿明白。楚沁面上的笑容一成不变,坐到父亲身边,缓缓道,可是人已经在了,什么时候回来,又有什么分别呢?况且,那两个孩子她语中一顿,大的那个都三岁了,可见早在我与裴砚成婚之前,他们二人就已有了情分。若如今为了我不顾旧人,这人才真薄情得让人害怕。所以,爹娘也别生气了,只要裴砚日后还待我好,我就容得下他们母子。
她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一点不满都没有。
没有不满是当然的,因为她自己心下清楚这后头的隐情。至于这番话,她摸索着上辈子自己劝自己的那些心思去说,听着就还挺像样的。
楚赟和郭大娘子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寂静持续了半晌,郭大娘子眼看楚赟的怒色还在一阵阵地涌,私心里怕搅得楚沁也难受,索性挽着她的胳膊带她出去:走,娘陪你用早膳去。
楚沁反将母亲的手一握:娘多陪一陪爹爹吧,女儿没事。她边说边勾起一缕笑,那副轻松瞧着倒真比楚赟强些。
可郭大娘子自然还是更担心她一些,正要再劝,楚沁又说:爹娘先用膳,我先去看看花痕。
这话反倒将郭大娘子噎住了。她虽心里不高兴,却终是不好跟着楚沁去看花痕。又因楚沁的身份放在这里,她也不能拦着楚沁不去见。
楚沁于是就这样走了,郭大娘子看着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倒是好受了些,但坐到床边时,还是叹了声:唉
她缓缓摇头,沉默了良久,自言自语般地呢喃:还是不该把她交给我娘,硬生生教成了这么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郭纪氏教女的路数,郭大娘子身为她的亲女儿可太清楚了。只是郭大娘子脾气硬,对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又因自己没受太多影响,便想当然地觉得,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吃什么亏。
谁知短短三年,楚沁就被教成了这样说什么不在乎?昨日还柔情蜜意的枕边人,今天就突然带了一个外室两个孩子回来,郭大娘子不信能有人不在乎。
在她看来,楚沁与其这么生生受着,还不如去跟裴砚闹一场!
原本一腔怒火的楚赟突然听她提起郭纪氏,不由一怔,继而那火气就散了些,化作一缕心疼,伸手搂住妻子:不必去想那些了。他叹息摇头。
那时他们将楚沁独自留下,本是因为楚沁那阵子身子不大好,他们怕她受不得回乡奔丧的颠簸。若知后来是这样,他们必然会将她带在身边。
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们做父母的改变不了过去,只能帮孩子谋划将来。
楚赟一声长叹:好在咱们如今住在这里,裴砚就算心里存了别人,也不能做得太过。只是,唉他连连摇头,咱们先哄着沁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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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马不顾风雨地踏过京郊山林,一路向北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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