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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胡大娘子,于氏、谢氏妯娌两个心里也不安生,于氏一贯谨慎,倒不太说什么,只是说二弟与弟妹如今出人头地了,行事该加小心。谢氏却没那么多顾虑,眼瞧苗氏愈发享受这份荣耀,就与胡大娘子直说了:母亲,我说句不中听的,二哥二嫂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出事。
她说这话时原有些不安,觉得胡大娘子不会爱听,却不料这话正中胡大娘子下怀。
胡大娘子便只眉心跳了跳,什么都没说。
谢氏又续道:同样的事若放在大哥大嫂身上,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二哥如今急于求成、急于压三哥一头,二嫂的性子又又浅薄了些,我只怕他们一时打错了算盘,惹火上身。
是啊。胡大娘子一声哀叹。官场上,行贿受贿、乃至买官卖官的那么多,可谁都知道那是错的,也鲜有人是从一开始就想做那些坏事。踏出那一步的人,大多都是慢慢迷失了,一点点被利益诱惑着壮着胆子做坏事,然后越做越大。
胡大娘子不是把自己的儿子往坏里想,只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多。
谢氏恳切道:母亲该劝劝二哥二嫂才是。
胡大娘子听到这话,又叹了一声:你当我没劝过吗?
从信园变得炙手可热开始,她不知敲打过他们夫妻多少回。可正在兴头上的人,敲打的话又能听进去多少?
谢氏听婆婆这样说,不禁蹙起了眉。原还想再劝一劝,转念又觉得,罢了。
只当她是存着私怨吧!她有时候会觉得,二哥二嫂就该吃个教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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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气渐暖,楚沁在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地听说,太子手里攥着的励王的罪证越来越多了。
定国公府亦有些风声传回来,楚沁本已不在意府里那一大家子,却冷不防地被这新消息惹得一惊。
那天她本在喂思瑶吃东西。思瑶半岁了,除却母乳,也可吃些额外的东西了。这日小章做了玉米糊糊送来,用的是鲜玉米,打成金黄绵密的浆,虽然没另去添糖,却也又香又甜,清秋把它一端到楚沁跟前楚沁就饿了。
可相较于大人,小孩子倒没那么多口腹之欲。楚沁端去喂思瑶,思瑶正好不饿,就根本没心思吃,楚沁将她抱在膝头,举着瓷匙逗她:你不吃?不吃娘就吃了哦。
思瑶东张西望哪儿都看,就是不看她手里的勺。
清泉在这时进来禀说:娘子,谢娘子来了。
请她进来吧。楚沁笑笑,比划着又要将瓷匙往自己嘴里送,娘真的吃了哦!
思瑶张了张口,却含住了自己的大拇指。
不许吃手手。楚沁将她的小手拿起来,第三次尝试为她吃糊糊。
思瑶笑眯眯地看着她,但还是没打算吃。
哎,好吧,那娘就吃了。楚沁边说边放下碗,将思瑶交给乳母,自顾尝了口玉米糊糊。
真香啊。
她心下由衷称赞,谢氏刚好打帘进来,定睛一看就笑话她:嫂嫂分明就是自己馋,还要拿瑶瑶当幌子。
她不吃嘛。楚沁一时有点不好意思。
确实,她就是馋。如果刚才思瑶吃了,她就会让膳房再给她上一碗!
接着她便招呼谢氏落座,谢氏笑吟吟地坐定,抿了口清秋刚奉上的茶,颔首道:我有个乐子,嫂嫂想不想听?
楚沁一怔:什么?
谢氏款款道:是二哥,近来惹了些是非。
楚沁赶紧追问:怎么了?
谢氏轻轻叹了声:这不,二哥借着励王的路子在军中谋了个差事,位子说不上高,却也有些实权,是与粮草打交道的活。他在外头朋友也多,人家看他混出头了,就都过来走他的门路,他也不好都推了,就帮了那么一个,让他在自己手下帮忙。
结果呢谢氏又叹了声,这人他倒也没什么别的不好,平日里是个憨实的,没什么坏心眼。可就一样,他爱喝酒,前几天喝酒误了事,一不留神,他、他
她突然打起结巴,听得楚沁直发慌:他怎么了?
谢氏低着头道:把粮草给点了。
啊?!楚沁嚯地站起身,盯着谢氏,目瞪口呆。
粮草的事素来都是大事,哪怕裴煜所管的这些粮草无非是给京城附近的驻军的,烧了也难逃罪责。
楚沁头皮发麻:这么大的事,若查下去,二哥可也脱不了干系!
嫂嫂说得是啊。谢氏缓缓点头,一双明眸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可又没再说别的话。
楚沁就这么与她对视,对视了好几息,楚沁慢慢反应过来了。
嘶楚沁吸了口凉气,开诚布公地问她,已经查下来了是不是?所以婆母没法子了,让你来我这儿走动,想看看三郎能不能帮上忙?
谢氏双颊一红,不大自在地点了点头。
楚沁看得出,谢氏是不想走这一趟的,只不过到底都是一家人,心里再不喜欢,有的事也不得不做。
同样的道理,对她和裴砚也一样。
楚沁定住心神,坐下身: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现在究竟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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