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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德妃就觉殿内气氛似凝固了些,她心中暗觉不好,适才见不对劲,她下意识地将陆明丰搬出来,可当皇上脸上情绪淡下来,她才发觉自己可能做了件蠢事。
德妃皱了皱眉,脸上的笑逐渐变成了无错和不解:
皇上为何这样看着臣妾?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陆煜掀起眼皮子看向德妃,直到她维持不住脸上的情绪,变得勉强起来,陆煜一直都知道德妃不聪明,不仅蠢,而且狠毒。
先帝在时,他需要一个子嗣夺嫡,很巧,德妃运气甚好,她在那时怀了身孕。
为了护住这一胎,陆煜刻意抬举了淑妃,吸引了皇后和其余妃嫔的注意。
他会封德妃为妃,原因有二,一是皇嗣,二是她母族,谁叫德妃命好,投胎去了陈家,他能登基为帝,陈家出了不少力,从龙之功,陆煜不愿肆长陈家在朝内的影响力,自然就将这赏落在德妃身上。
陆明丰是他的长子,陆煜自然看重,但这并不代表,德妃可以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
在德妃越发不自然的神情中,陆煜只是平静地问:
前日,你宫中的顺临在何处?
德妃脸色倏然白了一瞬,她张口就想解释,可在撞进皇上眼神的一刹那,德妃就了然,自己再如何辩解,皇上都不会信她的话。
德妃砰一声跪在地上,她哭得断肠:
臣妾一时糊涂,求皇上原谅臣妾一次!
糊涂?陆煜玩味地念了念这个字,但话中的冷意却似砭骨。
德妃打了个冷颤,她掩帕恸哭:臣妾只是怕她诞下子嗣,会叫皇上冷淡了丰儿,这才一时犯了糊涂,臣妾知错了。
听她还在用陆明丰做借口,陆煜忽觉一阵厌烦,他嗤了声:谋害渺美人,是为了丰儿着想,那三番四次针对顾美人,又是为何?
德妃震惊地抬头,她似想辩解,但陆煜却不耐听。
陆煜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看向德妃:朕不愿丰儿的生母身上有罪名,你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地上跪着的女子明显慌乱害怕,陆煜很不解:
朕说了要彻查,你哪来的胆子敢在慎刑司动手?
德妃连声道一时糊涂,她已经知错了,但她视线偶尔朝外看去,陆煜知道她在等谁。
皇长子的生母不能有罪在身,但要罚德妃,方子很多。
陆煜不想再耽误时间:
德妃御前不仪,撤封号,禁闭反省一个月。
德妃震惊,她一入宫就是德妃,如今撤封号,就是比淑妃那贱人还低了一个位份,德妃向来心高气傲,如何能忍受?
可陆煜的话还未结束:娴泠宫所有奴才押进慎刑司,顺临处死。
顿了下,陆煜扫了眼德妃,神色淡得近乎漠然:
将大皇子送进皇子所。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话,却是压倒德妃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整个人都愣在原处,在陆煜抬步要离开时,德妃终于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陆煜的腿,痛哭求道:
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求您别把丰儿带走!
皇上!求您了!皇上!丰儿还小,他离不得臣妾啊!
陆煜踢开她的手,眉梢是一抹不易察觉的薄凉:
究竟是他离不得你,还是你离不得他,你心中最清楚。
作者有话说:
陆煜:你怎么敢的啊?
第32章
德妃御前失仪的消息传出来后,顾晗立即就确定了那日谋害皇嗣的凶手是德妃,至于为何圣上不揭穿,反而给她换了个罪名,顾晗心中也猜得到些许。
所以,顾晗越发觉得那日渺美人做了蠢事,明明皇嗣才是后宫生存最大的倚仗,旁人求而不得的珍宝在她那里如此疏忽,怨不得皇上会心生不喜。
与此同时的荣粹殿。
虽说中秋那日渺美人被顾晗护得严实,并无大碍,但终究是受到了惊讶,太医每日都要来请平安脉才可放心,中秋之后,她就被圣上下令在荣粹殿静养。
无人敢怠慢她,御膳房最为精明,送来的膳食挑不出任何错。
但渺美人只看了一眼,就没甚胃口地移开了视线,夏巧着急得不行:主子,您腹中还怀着皇嗣呢,如何您也得用些啊!
渺美人倏然捏紧了木箸。
皇嗣!皇嗣!皇嗣
自她有孕后,任何人对她提及话音都离不开皇嗣二字!仿若她全身上下只有皇嗣可入得旁人眼。
夏巧端着一碗米粥,好声好气地哄着主子,试探性地送到渺美人嘴边,渺美人忽地抬手,直接将米粥打翻了去,洒了夏巧一身,米粥被凉过,并不是烫,但夏巧却避免不了一身狼狈。
夏巧吓得一跳,但却不敢失态,跪在地上,她刚入宫不久,年龄也尚小,被这几日殿内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突兀就掉了两行清泪:
主子!再如何也不能拿自己身子出气啊!
夏巧的哭声唤回了渺美人几分理智,却也被哭出了一分哀怨,她堪堪咬唇,侧过脸去不愿让人看见自己这时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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