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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镜憋着一口气,说道:少主不是还要去雪涯宗吗?早日动身吧,莫耽误了时辰。

语气有些生硬,宴星稚歪着头将他看了又看,盯得师镜相当不适,正要将头撇过去规避她的视线时,就听她道:那你快去买兽车吧,买了之后咱们就出发。

师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开心的口吻应了。

而后又反应过来凭什么驱使他去?

之前当荀左的时候,整天当牛做马的,如今恢复了记忆,怎么还能任他们使唤?

可转念一想,三人从玄音门出来之后,闲杂之事都是他做的,况且他在人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比牧风眠和宴星稚都了解这里,买兽车一事还真只能让他去。

宴星稚把事情交代了之后就去了对面,去了武祥的家。

武祥的媳妇在天亮的时候自己回家了,这次没挺着大肚子,只不过面黄肌瘦神识有些模糊,疲惫至极的样子让武祥也没有多问,赶忙给她下了碗面吃了之后就扶上床休息。

宴星稚去的时候,武祥正蹲在门口吃饭,媳妇安全无恙地回来,他高兴得不行,老远就看见他咧着一嘴大白牙乐。

见宴星稚来了,忙放下碗筷迎上去,二话不说先是一通感恩戴德,将宴星稚夸得跟花似的,频频道谢。

她的目光藏着不大分明的沉重情绪,看了武祥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了下手,道了句无需多言,就又在房中转悠起来。

可在房子里转了好几遍,都没能寻到半点师镜的气息。

桃城的花一夜凋零,师镜的气息也完全消失不见,仿佛昨天感知到的都是错觉。

武祥家中干干净净,宴星稚在他诧异的姆光线转了几圈之后就离开了,才算是彻底放心。

只要师镜不在就好,若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要捉拿她会天界认罪,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她也不想费那个力气跟师镜打一架。

宴星稚和师镜都不在,牧风眠自个坐在屋中,敛着一双墨黑的眼眸。

不一会儿,坐在角落里的骆亭语又有了动静,身上的痛苦让他痛吟一声,抬头看来,房中就只剩下牧风眠坐在桌边。

风眠神君。他道。

我现在已经不在天界,不必再叫我神君。牧风眠黑眸一动,看向他。

那叫你什么?骆亭语道:牧十二?

师镜总这么叫。

牧风眠道:叫爷爷。

骆亭语沉默一瞬,而后道:风眠神君还是如当年一样。

当年?

当年的牧风眠是什么样的,上三界没人不知道。

他乖张不驯,闯下的祸不比宴星稚的少,向来我行我素,偏偏又有着极强的天赋和本事,身后又是牧氏神族撑腰,无人敢指摘他的不是。

只是后来他杀了仙盟那么多人之后消失,千年过去,仙盟最高级别追杀令上的名字,仍然是他。

许是本来就只剩下一口气,骆亭语面对着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莫名其妙的自嘲一笑:看来上三界之中,只有我一个明眼人。

牧风眠轻描淡写瞥他一眼,忽然说道:我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你不必这副做派,拿当年的事勾我。

骆亭语不是个蠢人,他醒来之后发现没有被师镜杀掉,就知道那句话起了作用,只不过他的处境仍不安全。

在师镜手底下活下来本就是一件极其难的事,而他现在要面临的困境还有在牧风眠和宴星稚的手中活下来。

他与牧风眠的交集并不多,当年高高在上的少年神君,眼睛里看不见他们这种身世一般,资质平庸的人,是以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

但宴星稚不同,千年前的那件事,让宴星稚对他相当厌恶,所以方才要出手杀他,幸好骆亭语赌了一把,成功勾起了牧风眠的兴趣,所以才拦住了宴星稚,留下自己一命。

所以牧风眠嘴上说着不感兴趣,但骆亭语心中清楚的很,他还坐在这里不走,就是等着听方才说的那件事。

他佯装不知,装傻道:哦,既然神君不感兴趣,那我便不提了。

牧风眠果然上当,将话一拐,状似无意道:左右眼下也无事,你说说也无妨。

不过是我与星稚神君的私怨,没什么好说的。骆亭语说。

他磨了磨牙,一下笑了,你果真讨人嫌。

神君谬赞。

牧风眠懒得再与他废话,抛出个灵石扔到他身上,说道:这灵石够你补上心口的伤撑一段时间,我只要宴星稚神体的消息,其他的一概不管,到时候我们去了仙界你就自由,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本事。

骆亭语双眸一动,有些不敢相信道:神君此话可当真。

一言九鼎。牧风眠站起身,说道:管好你的嘴,若是漏了什么不该漏的消息,都不用我动手杀你。

骆亭语自然清楚,连连点头,将灵石攥在手中。

是一块高等灵石,其中蕴含着浑厚的灵力,他将灵石放在心口的血窟窿处,微弱的光华散开,逐渐将伤口补全,连带着他身上的污浊灰烬一同扫去,衣袍也恢复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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