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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瑛唇角拎了拎,手一用力,撕裂一条帷帐。

她要保全阿姊的清白,所以她得想个更好的法子来惩治他们。

她走到门口,澹奕侧开半个身子。

十一娘,你究竟想要做甚,若慧娘有罪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我绝无二话,可她到底是无辜的,我明白你的心情,阿蓉去了,我不比你好受,我...

滚开。谢瑛淡淡吐出两个字,灰冷的眸光一掠而过。

澹奕深吸了口气,退到檐下站着。

谢瑛忽然回过身来,疑惑的脸上写满嘲讽:阿姊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废物。

她知道司徒慧的所有算盘了。

打的很精很细,每一步都算到了。

或许还是司徒慧劝的阿姊,叫她在受欺负后不要声张,不要让澹奕知道,她会帮阿姊收拾残局,往后只要装着什么都没发生,那群畜生肯定一字都不敢再提。

言语中,司徒慧定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摆出一副我全都为你打算的面目,让心惊胆战的阿姊没有别的指望,全凭她引导行事。

一点点,落入设好的陷阱。

她就是要阿姊日夜羞愧,惶惶惊恐,最后不安到不得不去寻死。

一个人的内心如何被瓦解,击溃。

全在日常的琐碎积累

谢瑛知道,聚会后一个月正是澹奕最忙的时候,也正是他的疏于照顾,让阿姊彻底心灰意冷,深陷绝望。

他该死,连阿姊遭遇了什么都不知,连阿姊的害怕都看不见,他还说喜欢,他根本就不配!

殿外狂风怒吼,拍打着楹窗咔哒直响。

天阴的笼聚乌云,沉沉逼下晦暗。

承禄派人添了个炭盆,一连多日,寝殿内都没有叫水。

今夜陛下安歇时,搂着谢娘子安慰了许久,打从她回来,每日总要掉眼泪,一双眼睛别说是陛下,便是他看了,都觉得心疼。

小娘子的心思,真是简单又直接。

谢瑛躺在周瑄怀里,呼吸细密,在感到头上人睡着后,她往里翻了个身,抱紧自己。

周瑄睁开眼,看她瘦削的后背,刻意压低的喘息。

她怕惊动自己,甚至连被褥都没扯,露出大半雪白细腻的皮肤,双腿蜷曲着,似乎在想事情。

谢瑛难以入睡,有四人已经招供,且还供出另外两人,但那两人死咬着不肯画押,底气便是他们如今在军中任要职,轻易杀不得。

他们是跟随司徒老将军出生入死的老将,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身上都有多处刀剑伤,大理寺的刑罚他们扛得住,受完了还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谢瑛慢慢睁开眼,心比身子更冷。

她不确定,不确定周瑄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处决这六人,民心军心,他都要安稳,而更难堪的是,谢瑛根本不可能把事实真相摊开。

她不能让阿姊被众人议论,她的阿姊,善良温柔,不该受到这样的非议。

她揪着枕面,心内如焚。

少顷,攥到发白的手指松开,眼眸倏地明亮。

她想到办法了。

一只手落在她肩膀,谢瑛吓得险些叫出来,幸好忍住,便装着睡着,一声不吭,那手摩挲着发冷的皮肤,随后扯过绸被盖在她身上。

温热袭来,从后环过的右臂牢牢箍住她的腰,嵌进身体一般。

另一只手自她肩下穿过,反手摸摸她的额头,呼吸湿热,喷涂在谢瑛面庞。

谢瑛闭着眼,任由他将自己翻过来,亲了又亲。

她实在烦躁,便佯装睡得迷糊,推了把,拂开那扰人的温热。

翌日早膳,谢瑛换了身藕香色袄裙,簪着一对碧色荷花簪,她重新换了香囊,检查过香料后,挂在腰间。

陛下,你今日忙吗?

周瑄难得没走,一直等她起来共用了清粥小菜。

他坐在榻上,手里捏的书卷挪开,问:有事?

谢瑛嗯了声,走过去坐在对面,纤细的手指摆弄白玉棋子,一颗颗捏到棋盒里,又抬头托腮道:我亲自审的那十六人,都咬死了不松口,我打算今日再去一趟,陛下若是忙完,便也去大理寺看看,可好?

她知道周瑄今日要见几位礼部官员,筹备开春制举一事。

果然,周瑄思忖了少顷,应道:好,朕忙完事情便过去。

人走不多时,周瑄将宋清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宋清立时点头,出门后便径直去了暗卫处,遣出四人跟着追向大理寺。

第60章 站好,不许动◎

去大理寺之前, 从莒县回来的暗卫将密信呈给谢瑛。

厚厚的一卷纸,谢瑛仔细看完,随后收起来搁置在床榻内侧的匣中。

牢狱内的腥臭气,饶是冬日依旧刺鼻。

谢瑛裹着厚厚的氅衣迈了进去, 甫一抬眸, 便看见绑缚在架子上,浑身是血的六人。

另外十人被关在狱中, 日日听着此六人受刑哀嚎, 恨不能将谢瑛生啖活吞。

因为谢瑛到来,狱卒特意搬来两个烧旺的炭盆, 一张红漆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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