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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方才一切都好。她说,嗓音微哑。

然兜兜转转总会吵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你我之间,除了床笫间的厮磨,仿佛说不到两句便会生出嫌隙?

她很平静,像是陈述别人的事。

这种神情令周瑄有些后怕。

他抓住谢瑛的手腕,咽了咽嗓子:谢瑛,朕是被你激的,若你早点给朕回应,朕不会....

你会。谢瑛打断他,想抽出手,周瑄抓的更紧。

因为不管我说什么,你心里始终存有怀疑,不确定,你装着不在乎,又能装多久,打破假象的时候,真相往往丑陋到难以接受。

明允,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相信,你我,再回到当年了。

谢瑛,谢瑛。

周瑄箍住她的肩膀,一连叫了两声她的名字,低沉,沙哑,隐藏着焦躁不安。

是病的原因,不是朕的原因。

许久,他挤出这么个理由。

随后抓起小几上的经书,说道:朕待会儿去抄经。

你收回方才说的话,不许这么说了。

我信你和谢楚没有私情,谢瑛,朕相信你,可以了吗?

他眼底通红,刀劈斧砍的面容俊美无俦,墨发散开,幽静的夜,渲染出动荡的不安。

陛下,你已经很久不服药了。谢瑛戳穿他,淡淡望着。

言外之意,是撕掉最后的伪装。

他早就能克制疯病,那病早就无关紧要了。

他的不信任,只是他不再相信谢瑛而已。

或许今夜相信,但隔两日还是会怀怀疑。

那种子无处不在,钻进他的胸膛,肆无忌惮的发芽。

所以,你又要背叛朕。

冷静下来的声音,低到阴沉。

不会。谢瑛没有犹豫,抬起手来覆在他脸庞,陛下,我会一直陪着你,是好,是坏,我不会离开。

周瑄呼吸渐重,长睫垂下,面对面望着她深邃的眼睛。

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其中,像一潭泉,清澈明净。

天底下,我只阿兄一个亲人了,你明白我们的关系,别再怀疑他。

他很可怜,我保证,他不会同那些坏人勾结,谋夺你的皇位,所以,请你不要杀了他。

她吻上他的唇,冰凉凉的吻没有一丝情/欲。

周瑄仿佛被沉入水底,漫天灌来压迫着神经,透不过气。

没任何愉悦的感觉。

他知道,有个东西没了。

从前是丢了,现在是碎了。

宋清将查到的线索呈禀上来,关于乌孙遗留在朝廷的眼线,随着谢宏阔密信的浮现逐一铲除。

与此同时,何琼之大捷,西凉与乌孙残存势力几乎殆尽,只有几撮流窜逃跑。

陛下,微臣不明白,既然已经能结案,缘何还有故意在京中留下一股,任凭他们联络谢四郎。

且何琼之大捷的消息始终不曾放开,只朝中几位官员知晓而已。

光照进雕梁画栋的大殿,将每一处都染上金晖。

长条案上铺开的画卷,勾勒着女子恬静明朗的面容,她坐在假山石上,右手握着团扇,左手压在肘间,清远的眸子,似透过自己看向远方。

周瑄摩挲着她的眼,沉声道:朕要看看,她选朕,还是选....

谢四郎。

第104章 临盆◎

入夏后的日子, 于谢瑛而言很是难熬。

往往睡到半夜便会因为透不过气而醒来,胸口闷得犹如被巨物压住,连侧躺都无用,她抚着小腹, 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快死了。

这夜, 她撩开帐子,披风都来不及穿, 赤脚走了下去。

将那楹窗推开, 清凉的风刮进来,鼻间流动着空气, 窒息的崩溃感缓解,她抓着窗棂, 眼前一阵眩晕。

陆奉御走前写了几个补气血的方子, 当年她在谢家留下的病根, 导致今日怀孕生产艰难, 孩子愈发长大,这种滋味愈发难受。

频频头晕, 憋闷,虽说之前调理好了月事,但甫一有孕, 血气立时不足,她素日吃的好,吸收却不尽人意。

白露打着哈欠, 眼角流着热泪,将披风从后裹上。

娘娘, 您抬脚。

青玉地砖, 冰凉凉的像踩在水里一般。

谢瑛穿好绣花软鞋, 喝了盏红枣百合羹。

周瑄一连数日与吕骞等人守在宣政殿议事,夜里忙到很晚便宿在那处,夏日各州县不断上报洪涝水患,旧时工部修筑的堤坝屡遭冲垮,澹奕率官员亲赴地方整治治理,原工部官员人人自危,唯恐被此事牵连,成为阶下囚。

何琼之回京途中遭遇流匪袭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难定。

随行将士或死或行迹全无,待消息传到周瑄耳中时,距离事发已过去半月之久。

何家笼罩在乌云中,何大娘子闻讯病倒,宫里的奉御前去诊治,回来后便与谢瑛回禀,道何大娘子伤心过度,需得好生调理养护。

谢瑛命人送去不少山珍补品,时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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