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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越过她,没有回头,向前走去。

戚乔眼睫轻颤,双腿犹如灌铅。

所幸,江淮动作幅度很小地晃了下她的手,让她回了神。

“走吧。”

“好。”

他们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哪怕上课见到面,也常常一个在最前排,一个在后排。

戚乔依旧接着各种各样的兼职,一边照顾妈妈,一边上课。

可她的笔记本已经很久没有再添一页。

那个两年来乖乖听课,乖乖做笔记的好学生,再也不见了。

妈妈经常要复查。

每天服用的抗排异药物,和各种七七八八的药费用都不低。

戚乔在医院、公寓和学校来回跑,常常踩着点进教室,甚至迟到了不少次。

北京冬天最冷的时候,妈妈的身体状况突然之间下滑,又住了一次医院。

戚乔身边钱所剩无几,但老天爷似乎觉得她已经吃了足够多的苦,没有让这个冬日所有的冷风都刮在女孩单薄的身体上。

主治医生将杜月芬的情况上报了医务科和院办,一个肝病救治基金会承担了后续所有的住院费用和医药费。

戚乔一下子减轻了所有的负担。

但她没有停下赚钱,欠下陈辛和江淮的钱还没有还清。

春节时,许久没有联系过的戚怀恩打来了电话。

问她们母女怎么不在家。

只随口地问了句杜月芬的身体,紧接着就道,什么时候去办离婚。

杜月芬听见戚乔讲电话,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买票回家,与他去民政局办了手续。

杜月芬没有提本该属于她的共同财产,只要求戚怀恩还清银行贷款。

戚怀恩还算良心未泯,答应了。

他要见戚乔,杜月芬抛下几十年的教养和体面,回头,啐了他一脸。

那个年,母女两是在北京过的。

江淮放假两天,从剧组回来。

他孑孓一人,和戚乔与杜月芬第一次过的这个年,久违地体会到一丝暖意。

杜月芬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让他们两开车,去接周而复与支兰时。

戚乔还是对老师心存愧疚。

那个剧本,她最终还是卖了出去。

他们将车停在社区外,步行进去。

天很冷,中东之时,连寒鸦的叫声,都死气沉沉。

天空很暗,云层很低。

他们停在周而复家楼下,戚乔踟蹰不前。

她想起一年前,带着剧本第一次过来时的场景。

那时对未来热忱滚烫的心,早已冷却。

江淮看出她的纠结,却没有劝解,与她一齐,站在社区昏黄的路灯下,抬头望向灰暗的夜空。

“师兄,我不是不敢见老师,我只是,”戚乔低声道,“只是觉得,以后的我好像不配说,自己是学导演的,不配说自己是老师的学生了。”

呼出的白汽缓缓升空,在冷峭的风中很快被吹散。

“今天没有星星。”她望着天空,没有来由地说。

江淮道:“北京城本来就看不到星星。”

戚乔浅浅地笑了下,说出的话却苦涩:“我以前知道,它们总是在天上的,哪怕阴云密布,我也确定,它们一定在云层后面,隔着乌云也看得见。可是现在……师兄,我看不到了。”

江淮望过来:“戚乔。”

“嗯?”

江淮缓声道:“有个词叫延迟满足,想去的地方现在没有办法到达,也不是最终结局。只要你心里记得,哪怕晚一点,迟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你才二十岁。”他转头,望向她,一字字说,“戚乔,你还有的是时间。”

好一会儿,戚乔舒了口气。

她似是放松一般,笑了起来。

“嗯,我还有的是时间。”

江淮一笑:“那现在上去请老师一起吃年夜饭?”

“好。”

“不怕被骂了吧?”

“骂我也听着。”

“放心,他现在可舍不得了。”

新学期开始时,戚乔从同学口中,听来个消息。

他们说谢凌云报名了去纽约大学电影学院的交换项目,已经拿到了offer,要不了多久就会走。

再见到他时,她坐在教室的角落,听见被众人围绕询问的谢凌云确认了这一消息。

她望向窗外,玉兰盛开,槐树发芽,春意回暖了。

戚乔低头,翻了一页书,补充去年一整个学期落下的笔记。

那天下课时,雒清语来找谢凌云。

他们并肩下楼。

雒清语语气熟稔地问谢凌云:“回西山那边吗?”

“嗯。”

“那我坐你车走,今天不想开车。”

谢凌云没有拒绝。

戚乔想起那个雨后的夏天,她离开那幢山间别墅时,谢凌云家的阿姨调侃的那句。

他不会随便带人回那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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