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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难忘的场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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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假装睡着,却未想到这一闭眼,醒来已是黄昏。

暮色四合,天际有着不多的几缕云霞。

日落西山,皇宫的方向一片晕染开的黄。

钦天塔位于皇宫的最高处,这日是大暑,日头刚好从九层高塔边上沉下来,琉璃瓦片映出刺目的光。

宗政府大门紧闭,门口牌匾挂了白花,阖府上下一片缟素。

马车从正门经过,最后停在宗政府侧门边。

看门的仆从看马车普通,以为是来客,连忙摆手摇头:“这段时间府里在守丧,要是没有拜贴,我们主人家不见客的。”

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手从车内伸出,车夫停止了取腰牌的动作,连忙为云舒摆放马凳。

“是为宗政将军吗?”云舒下了车,问仆从。

或是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人,仆从看呆了会儿,咽了咽口水,才说:“姑娘,您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将军还在战场上呢,这可不兴咒啊。”

“那是守谁的丧?”云舒皱眉,“宗政太后吗?”

“也算吧。”

看门仆从支支吾吾,四周看了看,没见到旁人,便压低了声音。

“就这叁四个月,宗政府里接二连叁地去了好几位嫡亲的少爷,就在昨天,最后一位嫡亲的小少爷也没了,眼下正是在服小少爷的丧呢……姑娘,您来府上做什么?”

云舒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与几位表兄在幼时常常来往,没想到到了现在,竟一个一个地走了。小少爷她也见过一次,还未取正名,小名换作霖哥儿,是个极为伶俐的孩子。

一个嫡亲的少爷都不剩了,短短时间之内,宗政家居然凋敝至此?

“来给贵府报丧的。”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刘蒙已下了马车,正冷冷地看着看门的仆从。

“见到公主了还不行礼,话这么多, 不如把舌头割了。”

话音刚落,赶车的内侍几招之内便捉住看门仆从,拿了他的双手压到身后。

竟是个会武的。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刚被打发来看门,不知道是大人大驾,公主,公主救救笑得啊!”眼看着车夫掏出刀要割他的舌头,仆从的头磕得哐哐作响,面前的青石地板染上血印。

又有别的仆从被声响惊动,赶过来一看,哗啦啦地跪倒一片。

云舒尚在表兄们去世的怔愣之中,便被刘蒙牵着进了门。

进门处传来声惨叫,很快没了声音。

管家恭敬地请两人进了正殿,上了热茶,又连忙去通报当家的。

首辅的老妻已故去,至今未有正妻,首辅沉珂未愈,现在当家的是庶长子宗政衍。

除却几个嫡子之外,二十几个庶子里头,也就宗政衍稍微能上得了台面。

宗政衍长得不差,和刘蒙一般高,云舒只在母后的丧礼上与他有一面之缘。那天他本想和云舒多攀谈几句,可云舒实在不耐,便平白无故错过了许多消息。

“不知殿下与大人光临寒舍,小人有失远迎,还请殿下与大人恕罪。”宗政衍双膝跪地,行了个叩首大礼。

见到他,困扰云舒多时,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总算是想通了。

怪不得……怪不得母后出殡的时候,宗政家只派了这一个庶子过来。

鸿胪寺的官员敢在母后的丧礼上这般苛刻,有几分是因为皇帝要求的一切从简,又有几分是因为宗政家倒台,看人下菜碟?

“皇兄他……知道吗?”云舒问。

刘蒙没说话,宗政衍也没有起身,只答:“王爷和王妃都来过了,本欲留在府里用晚膳,可王府里有人传话,说未央公主闹着要见王爷也王妃,前脚刚走,殿下您就来了。”

说到这里,宗政衍话锋一转,问道:“眼下正是晚膳时间,若是不嫌鄙府简陋,可否就在府里用膳?”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云舒与刘蒙没有一个叫他平身,他便一直跪伏在地上,头也未抬,礼节周到,瞧着恭顺极了。

云舒哪还有什么胃口。

“乔管家,殿下是来看望首辅大人的,你带殿下去吧。”刘蒙与乔管家似是相熟,吩咐完了又对云舒道:“殿下,首辅大人沉疴未愈,想来需要静养,您一人去便够了,奴婢就在此处等候。”

云舒由着乔管家引着去首辅的房里,穿过挂满白幡的水榭楼台,耳边都是阵阵哀乐。

好不容易见到几个下人,他们都穿着白色孝衣,个个行色匆匆,面色沉郁,飘得跟个鬼魂一般。

云舒幼时跟着母后来过几次宗政府,接待的是另一位胖得发福的管家,可不是这位瘦得跟竹竿似的乔管家。

“以前的王管家已经不在府上了吗?”云舒与他搭话。

“王管家到乡下的庄子里养老了。”

“府里的几个少爷是怎么死的?”

“二少爷是与友人游湖,船沉溺死的,叁少爷与四少爷去郊外打猎,被群狼围攻,找到的时候尸身已被撕咬得不剩什么了,小少爷是病故的,”他说着顿了顿,望着池塘里的寿山石,毫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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