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光(1 / 3)
元旦假期第叁天,她参加了葬礼,细节在记忆中磨成了光影碎片,只有穿透鼓膜的唢呐声和久跪后站起来的时候踉跄到底的狼狈,随着她看着灵车开走不自觉追寻膝行磨破的那条裤子留在了身边。
她没有多停留一天,当天晚上就返校学习,裴钰什么都没问,悄无声息地给无意识落泪的她递了一晚上纸巾。
第二天在食堂看到江浩,哭得双眼红肿见到熟人总有点自惭形秽,她套起卫衣帽子,低着脑袋小声随便指了两个菜拿起就走,找个不打眼的位置坐下,面前却出现出现一碗汤。江浩没有坐下,只说:“天气冷了,喝点热汤吧,听你声音都哑了。”
她不敢抬头,只能轻轻点头。
期末考试肖望舒从文科全级第一掉到第十,班主任却理解地点点头,只说了一句:“调整好心情,老师相信你。”
寒假她找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除了离家有点远但是假期叁倍工资以及短工期,为了匀出更多时间复习,肖望舒开始了奔波工作。
本来无波无澜的生活也在遇到那个人之后犹如投石入湖,顿起波澜。
她把一笼蒸小笼包放在老人家面前,老人没看她,夹起一个小笼包往嘴巴里面放。肖望舒看见他手上斑驳的老年斑,思绪却浮现出那个用被粗粝的茧覆盖的手掌抚摸她的脸的慈祥老人,心情突然低落。店里还闲,她打扫完二楼的卫生向下一瞟。老人头顶有一漩的斑秃,吃得颈骨僵硬,他扶着后颈昂起头颅活动。扫把因为她突然缩回的手掌掉落在地,在他的视线扫过来,肖望舒猛地往后退一步。
那个老人就是去年在河岸边的变态。
晚上下班的时候,她走在路上,觉得有道视线炽着她的背脊,她不敢回头,只能大步向前,周围都是商铺,灯光落在她身下,给她些许勇气,透过前面小吃店的橱窗玻璃反射出来的身影,她观察着身后的人群,里面没有那个老人。
她试探着回头,图衎脚步一顿,停在她身后两米。
自从上次跨年夜,抓着他的衣袖哭透他整件校服,肖望舒一直觉得不好意思,这几个星期见到图衎像老鼠见到猫,低着头灰溜溜地跑开。
这下猝不及防的见面,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良晌,图衎泄气淡淡一笑,目光柔和,轻声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嗯。”
图衎最近在一家教辅机构做寒假工,只是顺路回家碰到了她。
男孩走到她身侧,试探地说:“心情好点没?”
肖望舒点点头,微微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谢谢你。”
她的手塞进冰冷的口袋,怎么捂都捂不热,难掩忧色,她有点艰涩地说:“我看到他了,那个变态。”
图衎瞳孔一缩,连忙退后一步,详察她一圈,有点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他估计没认出我。”
“你下班是什么时候?”
“九点。”
图衎舒展皱起的眉,建议道:“要不你在餐馆门口前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也安全一点。”
“...好。”
那个男人没有再来,图衎陪着她下了十天班。
今天是最后一天下班,肖望舒将装着两千块钱的包护在胸前,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图衎跟在她后头。
路过废旧电器旁的一个巷口,一个老奶奶艰难地往巷子深处拖着一台废旧热水器,肖望舒本能地想上前帮忙,脱下胸前的背包递给图衎。
“我去帮她拖一下。”
图衎却不接,“我去帮她,你别跟过来,就站在这里等我。”
说完走去对老奶奶说了几句,俯身把热水器抬起跟在老奶奶身后。
过了一会,图衎手上抓着一把糖从昏暗的巷子里走出来,把糖递给她。
肖望舒张开手掌接住,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图衎难得冷声对她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巷子里面这么黑,万一这个老太太只是一个幌子,你好心帮她搬进去了,但是要是有心怀不轨的人让你出不来怎么办?”他对她正色道:“你以后如果看到这种事情,我建议你还是找个更强壮的人去帮她,不要自己去。”
肖望舒真的没有考虑这么多,难得感受到了辩论队员说的冷酷队长的感觉,只会愣愣地点头。
图衎说完又连忙摆手,“我没有训你的意思。”
“嗯嗯,我知道了。”
到了约定的分岔路口,肖望舒微微躬身,莞尔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我们是朋友了吗?”
月光划过树梢,落在两人身上,在地面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早就是了不是吗?”
凛冬再临之时,身边已有友光相伴。
暮春之际,肖望舒这几天都在备战作文大赛和即将到来的月考,回教室都恨不得用飘的,原本周末的休息时间允许学生回家学习,也被她直接挤掉,窝在教室整理知识点。
越梅时常会给她打电话,但这些天少了不少,她将近一个月没回家,她居然没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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