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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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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燃的适应能力很好。从小姜燃爸妈就觉得她跟同龄的小孩不太一样。按理说,姜燃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小孩,早应该养得胃口很叼。可是姜燃从不挑食。孙阿姨做什么她就吃什么,味道好不好也尝不大出来,生的熟的也尝不出来。在姜燃的世界里,只分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从小不喜欢跳舞,不喜欢画画,反而喜欢跟男生一起打架。姜燃爸妈硬是让她学钢琴,磨她的性子。大伯倒是说她能吃苦,以后大有作为。姜燃觉得谁的话都不对。不过,姜燃皮实,这倒是真的。所以姜燃很快就习惯并且接受了这里的生活。此时,姜燃在看男人杀兔子。男人刚洗完澡,穿着白色的老式背心,灰色卫裤。身上肌理分明,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那种肌肉。而是常年在山林里行走的一种壮硕,带了三分野气。兔子发出凄厉的叫声。男人一刀下去,叫声像录音带卡带一样,戛然而止。姜燃一错不错地盯着兔子的凶杀现场,看得非常投入。男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你不怕?”姜燃扬了扬眉毛。“我为什么要怕。搞清楚,我可比你大好几岁,你叫声姐也不为过。”男人转过脸看了一眼姜燃。姜燃皮肤细腻,保养得很好,说是大学生也有人信。姜燃像是等着他的目光一样,此刻终于接住了,紧紧抓住。“傻大个,你叫什么名字。”他把视线偏过去。“周沉。”“哪个沉。”“三点水的沉。”姜燃颇有意味地笑了一下。“哦。我叫姜燃。火字旁的燃。”周沉没搭话。姜燃看着周沉麻利的手脚,把兔肉切得跟纸片一样薄。“做饭不错啊。今晚还有什么菜。”姜燃环顾灶台。周沉手上不停。“你想吃什么。”姜燃也不客气。“我看外面菜地里有韭菜。”周沉眼里盛了点笑意。“行。”姜燃跑到外面,摘了两把韭菜。进来的时候,兔肉已经下锅了,整个灶房溢出一股浓浓的肉香。姜燃在水笼头底下洗了韭菜,想了想还缺点什么。“鸡在外面,蛋在哪?”周沉从拐角的篮子里拿出两个蛋。姜燃两只手伸过去,周沉定定看了一眼,把蛋放在姜燃手里。姜燃指尖微蜷,触碰周沉的手心。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好热的一双手。姜燃看着周沉,周沉没有半点反应。脸上表情好像万年不动的化石。姜燃也不介意,自顾自打蛋。“嗳,傻大个,你做守林人之前,在干什么。”“上学。”姜燃挑了挑眉,有点不信。“你是大学生?”“嗯。”“大学生为什么要来做这个。”姜燃想看锅里的肉怎么样了。刚揭开锅,一股蒸汽扑面而来,整个灶房里白雾缭绕。周沉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不喜欢。外面……太急了。”姜燃透过雾气看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仿佛连随口说的话也带了几分箴言的性质。姜燃也有同样的感觉。她剪片子忙得觉都没时间睡的时候,总觉得一天一晃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在这里,时间的密度好像是不一样的。好像到了这个地方,她的时间都变得很长。姜燃突然想问一个很蠢的问题。“守林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是她在采访中最常问的问题。常问到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刻板和程式化。但是姜燃还是觉得她应该问出这个问题。周沉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轻,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姜燃觉得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不过姜燃并没有难堪的感觉。有些人的目光很毒辣,带着很强的探究意味,让人坐立难安。周沉的目光是很缓的,让你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姜燃想到了来时那天的雨。周沉慢条斯理地拌着锅里的菜。“有些东西,你找不到。”姜燃知道如果这是次采访的话,她就已经失败了。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长久没有人说话。“你能带我去吗。”姜燃早上其实已经试图找过路了,顺着杂志上的介绍,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半路打电话问那作者,作者也说不清。她也是机缘巧合,才遇到有人带着她进去的。路太难找了。要不怎么叫与世隔绝呢。那个作者说。桃花源不是谁都能找到的。有缘才能相遇。周沉摇了摇头。姜燃想到工作进度受阻,有点烦躁。左右看了他两眼,越看那三句打不出来个屁来的样就越来气。“真不带我去?”“不带。”姜燃第一次碰见脾气跟她一样犟的人,她猛抽了一口烟。“行。”姜燃心里存着一口气。一时脾气就上来了。两手抱胸站在一边,再也不说话了。看周沉忙里忙外,半点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周沉做好了饭,端到卧室的桌子上。姜燃一pi股坐在椅子里不挪窝,看周沉准备怎么办。周沉不知道哪里找来一把凳子,就坐在凳子上吃饭。手艺倒是真不错。不过姜燃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只听见筷子跟盘子碰的叮啷响。周沉也是沉得住气,眉头都没皱过,永远都是那一副死人脸。好像她怎么样他都无所谓一样。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姜燃先吃完了,周沉去添了一碗,吃得慢些。姜燃就盯着他,周沉神色淡然,半点没有被盯着吃饭的窘迫。姜燃看着这倔头倔脑的样子,突然觉得周沉还挺可爱。姜燃憋不住气了。“你今晚睡哪。”不是问我睡哪,是问你睡哪。显然已经默认自己要睡这张床了。周沉接受良好。“灶房。”“让你睡灶房多不好意思啊。”姜燃笑着看他。实际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周沉也听出来了。安静地收拾了碗筷,直往灶房里走。“等等。”周沉停下。面前横了一条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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