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殊途 (一)(1 / 2)
位于高位的姜石先发製人,拔下树枝作剑后落下攻击。他这一剑只用了三成功力,却已让虞茴吃不消,只好发动护身咒防御。在符咒加持下,她的臂力大增,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手架开。
姜石找了一棵树干当落脚点,口里念念有词。虞茴猜不出他的下一步,只好展开结界以阻隔姜石的攻势。但下一刻,虞茴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事。
只见姜石站在结界里头,而自己则身处大树旁。她才醒觉原来姜石暗地里用了一道替身符,并跟自己互换位置,还把虞茴佈的结界据为己有。
虞茴自知法力不足,不能以同样招数克制对手,决意用掉身上最后一道召唤符。
霎时间,姜石的八方均被闪电所包围。萧萧蹄声震耳欲聋,彷彿雷鸣衝击姜石的耳膜。『轰隆』结界被炸得粉碎,剩下被烟雾熏得咳嗽的姜石。
这次虞茴学乖了,知道与师父硬碰不是办法,遂藉着瀰漫的灰尘作掩护,偷袭姜石的后背。
当剑尖触碰姜石皮肤的一瞬,他一下扭动身子,既闪过了虞茴的重击,同时一脚把她踢飞。经验丰富的姜石毫无松懈,使出『飞廉逐月』的功力躲至半空。
这一招轻功虞茴没有见识过,但也能把其与楚王好细腰分辨出来。楚王好细腰是透过改变重量而增强滞空能力,这招则是藉腿部肌肉的爆发力把身体弹飞。若不是受过长时间的体能训练,人体根本发不出这般怪力。
姜石的反应神经实在快得惊人,以疾风怒涛之势接近虞茴,水平的攻向她正面。虞茴见对方势不可挡,只好以退为进,弯腰躲避巧妙万变的剑招,又趁姜石往前倾的一剎那扭进了他的腰间,直取要害。若然是真正的决斗,此刻的姜石可算是九死一生。
虞茴心里欢呼『赢了!』却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一阵刺痛幻灭虞茴的白日梦,原来姜石手上的树枝已轻轻鞭在虞茴的左大腿,让她摔在地上。
虞茴这下乱了,连忙用眩目符麻痺姜石的动作,又跳到高处作势劈向他的额头。她当然不是使出全力,只求把姜石的出路封杀,点到即止。
但失去双目双耳的姜石如有神力般感知出对方的所在,又是一下飞廉逐月斜斜踩往地面,使身体水平往后退。
虞茴不忿,往前突击。恢復视力的姜石只觉虞茴这下错漏百出,只用单手抓紧她的右腕。
手腕穴道被封,虞茴的手臂酸痛难耐,不慎丢下了武器。她只好以擒拿的手法击向姜石的咽喉使他放手。
脱险的虞茴凝聚内力,从双掌击出。掌风让两旁的劲草猛烈摇摆,似有开山劈石的威力。相比轻功法术,虞茴最擅长的是内功,深厚的内力源自于从小习惯劳动的体魄。
若单纯比拼内力,姜石未必能胜过虞茴,但从外观之,姜石犹如跟小孩玩耍的大人,只是不断闪躲虞茴的掌法而不还手。难道是开始轻敌了?
虞茴见状,心里暗喜。原来连续的掌击都只是幌子,目的是要引姜石闪躲,再趁其未及反应时回去捡剑。
眼见虞茴重拾武器,姜石稍微专注了一点,又立即向后弯腰以躲过攻击,双手伸出作平衡,身躯呈十字状。
虞茴可惜这一剑落空了,却没有註意到姜石的右脚已经微微提起,作势踢向她的小腹。以姜石的腿功,如果面对真正的敌人,恐怕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击得碎裂,虞茴唯一的本钱-内力亦不足以作免死金牌。
这下虞茴才知道自己的实力仍然弱得很。但比实力更重要的,是对战时的心态调整,这是性格急躁的虞茴最难学会。
『得罪了。』姜石直立作揖,神情肃穆,显然未曾放松。
虞茴自知落败,扔下木剑扬手。心想这傢伙的功力比当天强太多了,简直判若两人。是那隻婴灵的灵力太强吗?她绞尽脑汁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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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鉅鹿
天空,是带灰的苍白。
灰色不属于乌云,却似是源于阵阵的骤雪。
一朵朵混着骨灰的雪花,落在兵士、战马身上。焚天烈焰在身后约四五里的战场烧着。
军人不是在慌忙逃难,看起来比较像是劫后的馀烬。
回想刚才从尸堆里拼命爬出的画面,一个看似只有十馀岁的少年吐得一地。
『妈的章邯!!!』一名盔甲掉得七零八落、满身绷带的士兵咒骂敌军的主帅。他正在马车上照顾一个奄奄一息、嘴巴与伤口不住冒血的老兵。
『该死的老天爷!无眼的老天爷!老子要回家!老子要女人!!!!』说话的是一名身穿重甲的副将。他祖籍纪郢,位于楚国的最南方。现在战场远在河北,思乡病最严重的莫过于他。
『闭上儂的臭嘴离我远点!免得天谴来到时殃及我了。』项庄拨弄光头上的雪花挖苦道。
『庄!想有命离开,就留口气暖胃吧。』项籍的声线沙哑,像是受了风寒。他摸摸自己热烫烫的额头,抱怨为何这副身体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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