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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妄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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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为何什么束缚都没有的前提下,她们还肯这么听话?私心里,女仙们倒觉太初元君与无极元君何其相配。一个是人间幽梦,醒时难寻、寐后不可留,犹如掌中细沙,握得越紧,流失就越快;另一个是六界妄想,矜贵脱俗,永坐神台高不可攀,酷似晴空浮云日月星辰,触不可及,永远俯视。喘息从轻微的颤渐变为尖细的呻吟,如闻仙乐、如饮烈酒,沁人心脾又惹人陶醉。封离漠:“我要做你的日与月、白与夜,我要你呆在我身边,为自己做过的事赎罪,分分秒秒、时时刻刻,都不准离开!”回答她的只有一连串破碎的喘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咂出味儿的练红尘受不了她们如此拖泥带水,跳出来道:“一句话的事儿,做错事而已,你道个歉,你接受她的赔礼,这不就两清了?”沉默至今的苏娆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得再也装不下去深沉,背着身笑道:“哪里是这样,她俩表面你死我活不肯退让,实则呢是在谈情说爱。这事解决起来也简单,两个互相将爱慕说出来,皆大欢喜。”这恰恰是瓶颈所在。两人都是锯嘴葫芦,傲慢浸到骨头里,谁也不肯伏低做小。“还记得你自己成仙时许的愿么?”兰倾绝嘲讽她。“我拯救苍生近万次,只这一回,我想为自己而活,怎得,就伤天害理了?”封离漠拨开肉缝,指腹在紧合的花瓣中滑来滑去。凉意沁人的手入进来,兰倾绝仰头,抽抽地喘,呻吟声隐忍娇柔,听得封离漠小腹一热,忍不住想狠狠地侵犯她。她们绝口不提爱这个字,却通过肢体与眼神将之诉说得淋漓尽致。“初见你时,昊天镜的预言令我嫉妒得发疯,‘天命所归,降而逢生’,这被他们忽略的八个字,可知是我毕生所求?”兰倾绝静靠在天座上,仰头看着满天极光,终于推心置腹,“预言中说你会带来毁灭是不假,但你同样能带来新生……她们可能会想,我一介先天之体,为何要去羡慕一个凡人?可——毁灭与新生呐,这般能力,就是上古神明都不能兼得,你却兼备,可想而知你是何种的存在……诚然,我已足够幸运,但远远不够!我要在六界来去自如的能力、再无自以为是之辈压在我头上勒令是非,甚至连下一趟人间都要看旁人脸色;我要至尊权力,以确保无人再敢对我指手画脚;我要无上法术,我要凌驾于六界乃至天神之上,我要站在那无人能掣肘的高度俯瞰众生!”“我这一生,无不贯彻一个‘极’字,我是六界首席、是众仙榜样,是最有希望统领九重天的仙帝人选。可自你登天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你轻松破了我的试炼纪录,你被喻为能比肩我的存在,我从唯一变成了之一,众仙的目光也全被你吸引走,你堂而皇之地取代我变成了仙界第一天才。这样还不够——我想着既然不能最好,那便做个最坏——甚而预言的善恶两头,你也全都要占去!”说着,兰倾绝险恶地笑起来,略显疯癫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抖出,听得封离漠动作一宕,愣然看着她。此事钟灵毓完全感同身受,她入信天宗以来,无不在追逐封离漠的脚步,她出类拔萃,众仙会赞她有太初元君当年风范,她稍有不慎落了榜,众仙又会说果然太初元君的资质千古难寻,超越不了也是常事。她身前仿佛有座难以撼动的大山,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去朝圣的路上。这种难以逾越和甩脱的窒息感,想必无极元君也曾有过。兰倾绝:“你以为我的杀器真是不小心之下意外炼就的?你以为是你自己由衷地对我一见钟情?你以为,你被万仙所指、即将魂飞魄散之时,我是真得无能为力?你以为我是为你才杀得晖明?”封离漠目光一黯:“你故意设计我?设计我爱上你,设计我当你的同修……”“是。”“为什么?就为了区区‘第一’的名号?”“区区第一?你懂什么!我乃花中之王,我生下来就尊贵无双,我的一生理应贯彻完美与巅峰,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它!”这该死的强迫症……封离漠是靠自己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吃尽贫贱的苦,受尽草芥的累,却正因如此,什么难关艰险到了她面前,她都能欣然应对。她们从出生起就仿佛落入了两个极端。“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何不干脆杀了我?”封离漠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兰倾绝平静下来,扭过头去不看她,“还……还不是时候。”直至今日,封离漠才得以了解全部的她。并不如六界传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她那古井无波的外表下,藏匿着汹涌暗流,澎湃而激烈的野心日复一日催蚀着她,表面霁月光风,内在狼子野心。若抚心而问,封离漠反而更爱这样立体的她。“所以你我同修之时,你表面迎合,其实内心里无一日不想诛杀我?”封离漠问。“是!”“为何不动手?趁我与你神交没有反抗之力时。”兰倾绝淡然下瞥,道:“你的确天赋极佳,短短几日就能冲破困住别人百年甚至千年的瓶颈,我需要你的助力。”果然是为了修炼,封离漠意料之中地撇撇嘴,又问她,“那求我重新来过,也是为了修炼?”兰倾绝之前的干脆利落消失了,她眼睛看向天河底部,随游走的鱼儿分走她的心,装死一样,避开她的问题。“数千神仙说杀就杀,你说她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啊,她爱你至深,你看不出来么?”看戏的苏娆悠悠点破。兰倾绝清冷的脸庞染上可疑的红。封离漠凝视许久,俯身吻住她,“那就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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