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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锦浪(二十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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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恭将壶中酒尽数饮净了,醉意浓浓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干甚放着捉鱼逗鸟,美人金玉之事不睬,天天听一男人说书?”

高执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甚么?”

“好官。”魏长恭眼色认真起来,回答道,“我想看高兄成为一个好官。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果真如魏长恭所言,没过多久,一封京城的调令就发到江陵,将高执调回京都,任吏部主事。从此,高执的仕途顺风顺水,节节攀升,几经数十年宦海沉浮,终才有了今日的高相爷。

刘齐跟梁慎行解释,“这魏长恭不仅仅是相爷的好友,更对相爷有知遇之恩。”

梁慎行道:“如此说来,相爷岂能轻易放过谋杀魏长恭的凶手?”

刘齐斟酌再三,将左右屏退,按照高执的意思,向梁慎行说明:“此事与魏听风无关,魏长恭之死……也并非他人加害。相爷亲眼看着他服下了毒药。……魏长恭是自尽。”

梁慎行一拧眉,“甚么?”

魏听风也忘不了那一天,风雨潇潇,士兵们持刀而立,将江陵魏家围困得水泄不通。

魏听风取来逐星,就要衝出门去。

魏长恭颇为无奈地拦住他,瞧着魏听风,道:“客人还没进来,你这刀都掂上了?”

魏听风认真回答道:“来者不善。”

“放心。”他拍拍魏听风的肩膀,“是老朋友了。”

果不其然,从轿中下来的人相貌俊伟,疏眉长目,手握一把金骨折扇,颇有大儒风范。魏听风见过这把折扇,是多年前魏长恭去南方游历时带回来的好物,说是要送给一位友人。

高执见到魏长恭便是一声朗笑,张手紧紧地抱住他,“长恭,别来无恙。”

魏长恭却道:“安好。不过,我还是很怕见到你的。”

这一句,魏听风当时没听懂,高执却很快明白了,眼眶一热,甚么也没说。

魏长恭领来魏听风,跟高执说道:“这是我儿。听风,还不快见过高相爷。”

宰相高执,不见其人,但闻其名,魏听风满腹诧异与疑惑,不过也未表明,遵从魏长恭的话跟高执拜礼:“见过相爷。”

高执道:“你何时又有一个儿子?”

“我生得,你嫉妒么?”魏长恭笑道,“相爷,你稍待片刻,我跟听风说几句话,就随你去。”

高执眼色一深,目光在魏听风的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

魏长恭与魏听风并肩站在落雨的廊檐下。

魏长恭轻合上眼,听着雨声,感受着丝丝凉意往他肌理中渗入。

魏听风越想越不安,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问道:“我不明白。”

魏长恭道:“你哪里不明白?”

魏听风沉默了。

其实他明白。

魏长恭曾受朋友相托,帮助大周的军队调运粮草,以逐星刀为信,请求各路侠士襄助,击退蛮羌铁骑。

能号令江湖的,从来都不是逐星。刀无甚特别,特别的是他的主人,魏长恭。

魏长恭在此战中立下天大的功绩,若他能为朝廷所用,必得皇上宠信;倘若不能,他也必定会成为皇上的心头大患。

新皇登基以后,曾三番四次派人来召魏长恭入京为官,皆教他婉拒。

魏长恭道:“云娘病故时,我不在她身边,正不知为了哪个贪官,抑或着平息哪桩恨事奔波,或许事成后还会拉着人高兴得大醉一场……下人说云娘等了我很久很久,终是没能等到,死前还攥着我送她的玉坠子……”

「妾身无福再陪伴夫君,今生能嫁予夫君为妻已是平生最幸之事,只是遗憾未能再见最后一面。妾身舍不下夫君,亦舍不下听风与饮寒。二子思爱父亲,终日吵闹不休,听风顽皮,饮寒淘气,虽都是让夫君烦恼的性子,但本性亦像你,从不作怪行恶……」

「听风与饮寒正当年幼,妾身希望夫君能放一放江湖诸事,多来陪陪他们。他日夫君若另娶贤良,也望别教二子受太大委屈。妾身隻愿他们能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一纸遗书,将魏长恭震得心魂俱无,之后听风与饮寒二子在短短三年内,也相继因病去世。魏长恭可笑自己在江湖与朝堂上拨云弄雨,竟也有如此束手无措之时,不由溃败如山崩。

甚么“平天下不平之事”,甚么“解世间黎民之苦”,一腔豪情与侠胆,都教这苦痛抹平……

魏长恭心性大乱,险些在练刀时走火入魔,方才如梦初醒,从此遁入道门,留在江陵修身养性,再不过问江湖与朝堂诸事。

帮助北域军队击退蛮羌,若非是友人再三相求,他断然不会出手。

一出手,也必招来祸患。

今日高执带兵前来,已然是皇上的意思。魏长恭不死,士兵就会踏平此地,将魏氏一脉从江陵的土地上夷灭,永消后患。

魏长恭庆幸是高执前来。

有高执从中斡旋,只需要他一人独自赴死即可,不必连累魏家上下。

魏长恭伸手揽住魏听风的肩膀,手轻轻拍着安抚,道:“饮寒,爹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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