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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锦浪(二十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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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声令下,两个人出列,上前来去扯拽秦观朱,押着她往人群里推。

秦观朱挣扎呼喝出他的名字,“东良!这里头都是魏家的人,是无辜的!”

“他魏听风既敢做不敢当?行事前,他怎么就没顾忌牵累家人?”他冷笑几声,“姓魏的,有一个算一个,这笔帐一并讨问!”

“讨问甚么!梁慎行知道你们这样干,难道就痛快了?”

“放开,放开我——!”她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那两人也念在往日旧情上没彻底按死了她,这才让她逃脱。

秦观朱往副将的面前衝了两步,一手拽住马缰绳,道:“你们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说甚么提头认罪!到时候他还能袖手旁观,不管你们死活?”

东良狠狠扯回缰绳,秦观朱掌心被粗糙磨出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一下不防,跌在地上。

东良双眼发红,岂能不知,她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梁慎行与他们一样出身草芥,正因如此,他才更明白他们这等人吃过得苦、受过得冤。梁慎行当上颍川侯之后,亦如从前那样待他们如同胞兄弟,从不端着架子耀武扬威,亦不忘旧日情分与功劳,将他们尽数提拔上来。

梁慎行待他的这份情义恩情,他不能忘,也不敢忘。

东良跟随梁慎行多年,知道梁慎行最是珍爱发妻,梁慎行与秦观朱起于微末,多年来相互扶持,感情深厚。

从前在军营,那时梁慎行尚未得势,隔三差五就收到棉衣和来信。众人都知他家中有位贤妻,常常拿此事打趣儿他果然有远见,入伍前就知道讨婆娘,哪像他们,也就头髮比和尚长罢了。

梁慎行长叹一声,“是啊,我这等福气,你们真是羡慕不来。”

如此马上就会讨一顿打。

之后不久,梁慎行立下战功,将军行赏,把女人送到他营帐中去,他忙原封不动地将人送了回来。

也有看不惯他的人,夹枪带棒地笑他惧内。

本是讥讽人的话,梁慎行笑笑了之,还顺着承认:“你们有所不知,我家那位当真好厉害,要是哪日教她知道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明年过冬怕就没新衣裳穿了。”

后来,梁慎行得势,秦观朱在望都家中大病了一场,据说多日起不来身子,险些就撑不住了,后来吃下几副灵药才好转过来。

梁慎行得知后惊魂不定,下决心将秦观朱接到身边来,夫妻二人再也不分离。

秦观朱见到他时,还劝他不必担心,去了一趟阴曹地府,小鬼们说她心头挂念着人,阎罗王也不收。哪日梁慎行不要她了,她才能舍下。

梁慎行红了眼眶,抱紧秦观朱久久不语。

他不敢想秦观朱一个人在病中无人照顾,将死未死之际该有多害怕。往后更是对她百般爱护,向来是秦观朱说一,他不敢做二。

对秦观朱这么一位夫人,东良他们身为部下,亦从心中敬重。

梁慎行娶昭月郡主一事,有不知情的,置喙梁慎行忘恩负义,只有他,跟在梁慎行身边,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蛮羌奇袭军营,攻破城门后,肆意屠戮满城百姓。梁慎行率兵后撤时,才知道秦观朱在途中被兵马衝散了,人没有逃出城来。

梁慎行当即策马扬鞭,潜回城中寻找。东良身为副将,亦是紧紧跟随,不料也在东躲西藏中跟丢了人,他没了办法,只能暂且折回。

东良左等右等怕他出事,临近深夜,正准备派一队兵回去再找,梁慎行就抱着昏迷的秦观朱回来了。

放下她,梁慎行回到帅帐。他浑身浓郁的血腥味,脸上红赤赤尽是鲜血,眼中不复往日的光彩,如丢了魂一样,呆呆立了好些时候。

而后,梁慎行才问:“东良,你说,我这回是不是做错了事?”

他在后悔,亦在自责。

那是梁慎行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承认自己的无能。他杵着剑冥思良久,才说:“取纸笔来。”

他知道梁慎行要做甚么,便问:“夫人那边要怎么交代?……要告诉她么?”

梁慎行想了想,摇头道:“不必。现在不必。”

在成婚之前,一切或许还有转机。

东良心道,也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她又有甚么用呢?秦观朱知道后必然伤心,可在这等危急关头面前,她又要勉强自己做出不得已的大度,假意成全,劝说梁慎行以大义为先,如此想来,也是委屈她的。

东良习惯听从命令,就不再问,取来纸笔后即刻将书信火速送往韩国。

之后诸事,更如开玩笑般,将梁慎行狠狠玩弄了一番,好生生一对夫妻,从此走到再无回头的地步。

东良眼中有细微的泪光,搭箭对准跌在地上的秦观朱,“你既然如此了解侯爷,又怎不理解他的苦衷?他对兄弟都是如此,难道还能对不起你?……他如何待你,你还能不清楚?谁想到你这个淫妇,竟敢背叛侯爷——!”

秦观朱苦笑道:“是么?我背叛他?”

“……他娶韩国郡主是迫不得已!一城死了那么多人,你不也在么?你不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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