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习武就是为了讲道理(1 / 2)
明山县,铜顶山深处的山道上,程灵与山匪讲起了道理。
她道:“无媒无聘,无证人,无婚书。你就这样将人抢回去,即便是设个喜堂,拜过天地又怎样呢?那也不是个正经名分。”
程灵一再强调名分问题,这种问题,二当家本来根本就没在意过,甚至他都没想过要往这方面考虑。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纠缠,二当家肯定是要硬起拳头,用武力说话的。
可是没办法,谁叫眼前这个人,拳头比他的更硬呢?
有一句话说得好:我习武,就是为了在想讲道理的时候,能让人心平气和地跟我讲道理。
现在,程灵做到了。在场的人,再没有谁敢不心平气和与她说话,包括二当家。
二当家看着被程灵握在手中的狭长弯刀,一时咬牙切齿,却终究只能强行将心头外溢的怒火压回肚子里去。
他忍着气,微微昂首道:“既然是要去山寨拜堂,我心里自然就认定了云娘是我的妻子。我风一刀认定的事情,从没有不作数的。”
说着,他又转头去看身后的云娘,目光一时柔和下来:“云娘,你信我吗?”
云娘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穿着新娘的衣裳,轻轻咬着下唇,一时并未答话。
她居然没有如风一刀所料想的那般,斩钉截铁地回他一个:我信你。
风一刀目光微黯,心头失望。
又听程灵叹一声道:“你看,你不在意的东西有人在意,你的狡辩毫无意义。说到底,你不在意,那不过是因为吃亏的不是你罢了。”
风一刀深觉受辱,顿时涨红了脸。
他压着声音和脾气,语调却高扬了起来:“不嫁给我,难道真要云娘嫁给一个傻子吗?”
程灵淡淡道:“她难道就不能都不嫁?或者你难道就不能想办法,三媒六娉地娶她?”
风一刀脱口道:“不可能!我们黑虎寨跟戚山村是世仇,戚山村的人不可能光明正大嫁女儿给我们!”
程灵道:“黑虎寨?不是黑虫寨吗?”
风一刀:……
这话没法谈了。
再没法谈,可有些问题要想解决,该谈的话也还是得继续谈下去。
总不能再打一场吧?
可惜了,碾压局,打也白打,送人头罢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程灵通过与在场众人的谈话——除了跟风一刀谈,也还包括了喜娘、轿夫、黑虫寨山匪等人,程灵都逐一问询了。
通过与众人的谈话,程灵对当地的情况与恩怨,顿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在官府的记载中,有关于铜顶山深处的这些村寨,其实就是简单一句话:山远路僻,村寨若干,人户八十九,设里正二人。
也就只有在每年交税的时候,官府才会派遣衙役兵丁来与这两个里正打交道。就是这样,这税还得压着点儿收,不敢收太狠。
因为要是收取的税粮太过超出当地村民的承受极限,这些山民是真的敢群拥而上,直接将官差打死了事的。
而这种衝突,官府还非常不好处理。
毕竟山远路僻,行军困难。
总不能说因为这么一个衝突,就派遣大军压境,去攻陷那寥寥的几个村寨吧?一般的县令也没有调遣大军的权利,那得上报州府,请求上官相助。
而如果不派大军,只靠县里的衙役和官差,呵呵,去上十几二十个,一般也就是个有来无回的结果,而要是再去得更多,又容易造成大衝突,结局不好收场。
所以,到后来约定俗成,大家就形成了一个套路。
三个字:和稀泥。
没错,就是和稀泥。不仅仅是在官民衝突之后和稀泥,甚至就连“官民衝突”的具体事件,包括官差的死因,也得和稀泥。
简单来说就是,干不过你,但我捂得住消息。
有些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政绩,不闹出难以处理的大乱子,在面对县里最荒僻地方的山民时,通常就是一个三不管政策。
若是底下的人没注意好分寸,与山民有了衝突,死了,那县令就往上头报上一个“猛兽所害”,这稀泥就活完了。
人命太轻贱了,有的时候不仅仅是底层的小民被不当回事,底层的小吏也是如此。
程灵追究不了太深远的旧事,她只能尽她所能,去做她眼前力所能及,可以够得着的事情。
比如说,劝课农桑时,一路走到最深远的山中,去想办法为深山中的人寻一条出路。
是的,在程灵看来,这一切问题都直指一个根源,那就是:穷!
都是穷闹的,要不怎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呢?
又有句话叫做“仓禀实而知礼节”。
人性如此,常人大约都只有在吃饱饭,或者说有活路的时候,才能有心思去讲究礼仪道德。那如果饿都要饿死了,人性的恶,大多就会在无形间被放大。
因此,若是一个社会能够治理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那大概就是真的富足了。
只可惜这种理想状态基本上都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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