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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邢烟看着满身鸡毛,身上还飘出一股子味的瘦猴,眼转向陆原。
这两人不是从警局回来的吗?
瘦猴在公安局怎么还沾了一身……鸡屎味呢?
陆原面色不变地拥着邢烟往屋里走,“路过菜市场买了隻鸡,他请愿帮你处理。”
可菜场不是有专门处理的人吗?邢烟狐疑,却还是回头问了句跟在他们身后的瘦猴,“你要不进来洗洗,然后在这吃个饭吧。”
瘦猴还没说话,陆原就低声道:“他回去吃。”说完也不顾还有人在场,亲了亲邢烟,“做饭做累了吧?”
邢烟无语,她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就做了顿饭,而且就真的只是用电饭煲煮了'饭'而已。
而身后的瘦猴就出离愤怒了,他辛辛苦苦在菜场被迫杀了半天的鸡,还没得饭吃,这是人事吗?可他刚张嘴欲诉苦,就被陆原一个眼风杀了回来,到嘴的话硬生生变成了悲伤的笑靥。
“嫂子,那你和哥慢慢吃啊,我、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吃就行了。”
见此,邢烟也隻好点点头。
“那好吧,我也确实隻烧了两个人的饭。”
瘦猴:“……”他再也不来这一对家里吃饭了!
看着瘦猴背影萧瑟地离开,邢烟才饶有兴味地转身,靠在门上,问正在系围裙的陆原。
“他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让他去杀鸡?”
陆原系好,“没什么。”
邢烟轻笑,也不再多问,而是转提道:“韩东的事故警局那头怎么说?”
“和昨晚的初检差不多。”陆原言简意赅。
邢烟却沉下了眼,“但韩家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陆原走向她,揉揉她发顶,“意外亡故,还能怎么闹,你不用担心。”
邢烟一愣。
陆原看她,“怎么了?”
邢烟晃过神,淡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个人,他也很喜欢这样揉我头髮,但我总躲。”
陆原拿下手,“可现在你不躲。”
“因为我想,如果他再揉一次,我一定不会躲了。”
陆原从没见过邢烟眼中流露如此明显的情绪,忍不住轻拥她,贴在她发心,“能让你这么承诺,是很重要的人?”
邢烟微微闭眼,轻嗯了声。
半晌后,她慢慢睁开眼,似乎是第一次在人前吐露这个人,显得那样艰涩而恍惚。
“他叫徐璟,对我……很重要。”
“徐璟……”陆原突然默念。
听他语气,邢烟抬眼,“你……知道他?”
陆原点头,“听一个朋友说过,京都a大医科院的传奇。”
邢烟忽而问:“那个在兰州开酒吧的朋友?”
陆原恩了声。
邢烟想起来到西北的第一天,即入住末日酒吧的那日,韩东曾指着酒吧墙壁上的照片说酒吧老板大概是他们的校友,因为那照片上正是他们学校的中央建筑物。
原来有的缘分,竟然从那时候就结下了。
陆原虽然不常在北京,但是徐璟这个名字他不止一次听沈柏清提过,能让沈柏清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放在嘴里的名字,他多少留了点心。
但他看着邢烟难辨的神情,心下忽而捕捉到了什么,所以没直接问,反倒是邢烟直接说了。
“但我估计是等不到应诺的那天了,因为他已经走了。”
陆原愣了下。
“五年前,肺癌晚期。”邢烟缓而慢地开口,“你那个朋友说的对,他是个天才,如果他的生命没有终止于二十二岁,那他现在一定是个出色的医生,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邢烟忽然笑了,“就像他自己、像所有人都认为的那样……”
但这世上,意外永远比明天早到。
陆原不喜欢现在邢烟脸上的笑,让人看的心疼。
此刻的邢烟,笑得就像一座完美垒砌的雕塑,但轻轻一碰,就能分崩离析。
因此当陆原沉默地按上她肩膀的时候,她抬眼深深地望进他的眼,而后像是崩塌的堡垒,点点倾斜,最后坍塌在男人坚实的怀里。
陆原低头,轻抚着她纤瘦的背脊。但就算这样,她依旧将腰杆挺得笔直,不肯软弱一分。
最终,在这一室无声的寂静内,陆原低沉的声音轻轻飘落在邢烟耳边。他终于问出了早就想到的那句话。
“那这个徐璟……是你的谁?”
依靠在他怀里的邢烟闻言,蓦地揪紧他胸前的衣服。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一声轻渺的声音才在她无力松开拳头的时候掉落。
“他是和我一起长大……就像我哥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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