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不知道程真人想要什么了(1 / 2)
到了晚上,辰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程如风和白映山挤在一张躺椅上,偎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两人姿态虽然亲密,但衣衫完整,看起来的确只是单纯在睡觉而已。
辰辉才刚走近,白映山就抬起眼来,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辰辉皱了一下眉,白映山已向他传音解释,“如风这次心魔劫过得艰难,神魂损耗极大,又没有休息好,一时嗜睡是正常的。让她多睡一会,对她恢复神魂有好处。”
辰辉就停在那里,静了半晌之后,转身走了。
他也没走多远,在翠华峰上绕了一圈,就去了方流云那里。
方流云有点意外,“辰真人这时候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以前辰辉就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程如风的映月楼睡,更不用说现在程如风重回欲灵宗,辰辉可算是失而复得,怎么会丢开那娇滴滴香喷喷的小师妹来找他?
辰辉直接将一个酒坛子重重砸在他桌上,“陪我喝酒。”
方流云没有多问,给他拿了杯子。
辰辉嫌杯子太小,自己去找了两个碗。
程如风没来的时候,整个翠华峰,也就是他们两个能说得上话。方流云对辰辉的性子也算了解。
他想说的,自己就会说;不想说的,问也问不出来。
果然酒过叁巡,辰辉就问:“我对小珍珠……其实是不是还不够好?”
这个问题,他也只能来问方流云。
毕竟那么多年,他做过什么,方流云算是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
方流云微微挑了一下眉,也没说好或者不好,只问:“怎么突然想这个?”
辰辉在方流云面前,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把白映山柳凤吟怎么对程如风的都说了一下。“以前吧,我总觉得他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假得很,嘴里光明正伟山盟海誓,背后照样杀人夺宝男盗女娼。可是吧……这次看到他们……总觉得……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甘心。”
辰辉又灌了一碗酒,“出身不如人,修为不如人,就连对珍珠的心意……都不如人……”
方流云拿过酒坛,缓缓又替他倒上。“心意这种事,其实是没办法比较的。要看对谁。心悦之人,随便在路边摘朵花给你,你都会觉得是世上最好的礼物。但心厌之人,哪怕是耗费无数金钱精力满世界找来独一无二的珍宝,你还是会弃之如敝履。”
辰辉有点不太耐烦听他这些文绉绉的鸡汤,挥了挥手,“那你觉得,小珍珠喜欢谁?”
方流云想了想翠华峰上这些男人,最终还是摇摇头,道:“那你要去问她。”
“问她不等于白问?小骗子油嘴滑舌的,我去问,她肯定要说喜欢我。”辰辉哼了一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当年……我觉得她喜欢你……”
方流云就想起之前程如风低喑婉转地叫他那声,却自嘲地笑了笑,“你会有这样的错觉,大概是因为她不够喜欢你,而当年咱们翠华峰只有我们两个男人。”
其实还有很多男性凡奴。
但在欲灵宗,凡奴都不算人。世代调教,奴性都深刻进骨髓,卑躬屈膝,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修行的工具而已。
程如风又那样早慧通透,怎么可能喜欢那样的凡奴?
辰辉却坚持,“她待你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
方流云又不傻,他并不是觉察不到,但这时他也只是淡淡道:“只是因为我当年知道她想要什么。”
辰辉有点不服气,酒碗砸在桌上,呯的一声响,却很久没有下文。
他本来想反驳,小珍珠要什么,吃穿用度都是他找来的。但再细一想,珍珠修行的功法其实是方流云挑的,她的体香,也是方流云配的,连她去九重山的名额,也是方流云弄来的。
辰辉最终只是愤愤道:“……我又不是弄不到。”
方流云没有接话。
他之所以知道,不过是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年他和程如风在追求着同样的东西。
而在欲灵宗如鱼得水的辰辉,大概永远都不可能理解。
辰辉静了静,自己也觉得有点没意思。
是的,他是苍梧真人的亲传弟子,资质又好,是宗门里重点培养的对象,他要弄这些,比方流云容易得多。
但是,他到底也没去弄。而方流云却想在了珍珠开口之前。
他当然也可以推脱说方流云本身性格就比他细致,方流云一个外门管事,本来就擅长做这些揣摩上意逢迎讨好的事,但那也改变不了方流云做了,而他没做的事实。
就好像……
他难道不知道过心魔劫会损伤神魂吗?他难道不知道神魂受损最好的恢复就是睡觉吗?
但搂着程如风让她安睡的人,到底也不是他。
想到这个,他心中就越发不甘懊恼,又狠狠灌了一口酒,才斜睨着方流云,“你倒沉得住气。”
方流云道:“你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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