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 / 2)
“……”苏暮雪慢慢抬眸,同明玉和苏铭的视线对视上,她轻眨了下眼,“吃好了吗?”明玉苏铭点头,“好了。”苏暮雪:“那走吧。”一桌子菜其实还没怎么动,他们下楼时正好和上楼来的官兵撞上,苏暮雪微低了下头。酒楼掌柜迎上来,“官爷,有事?”“别耽误爷办差。”为首的官兵从怀里拿出几张画像,对着苏暮雪他们比划起来,乔装后的他们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尤其是苏铭,鼻下贴着两撇胡须,穿的也是下人的粗布衣衫,身形有些佝偻。前后比对了好几次,最后大手一挥:“走走走。”等从酒楼里出来,几人拐角小巷子里横穿巷子,上了马车,阿五挥着鞭子甩向马背,马车朝前驶去。明玉看着渐行渐远的酒楼,长吁一口气,“小姐刚刚吓死奴婢了。”苏暮雪还好,淡定从容道:“不怕,咱们乔装易了容的,他们认不出。”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码头,他们上了船,原本打算明日再走,这夜便命人开船离开了通州。通州到荆州还需十日,这十日里,苏暮雪一行人笑笑乐乐过的倒也欢愉。只是第九日,她再次梦魇了,巍峨的皇宫里传来哀嚎声,她透过缥缈的纱幔朝里看去,隐约见跪在地上,那人穿着白色亵衣,腕间淌着血,血流了一地。周围有人在劝说:“陛下,求陛下珍惜龙体。”跪在地上的男子缓缓抬起眸,漆黑的瞳仁一点光都没有,像是拢了一层黑纱,瞧一眼,都能让人呼吸一滞。陛下?苏暮雪顿住,萧安辰么?他不是在皇宫里吗?苏暮雪仰头朝四周看了看,熟悉的红色桌椅,案几,软榻,龙床,这是萧安辰的寝殿,朝春宫。她为何会来到朝春宫??!!苏暮雪还未想明白,只见纱幔被风吹拂而起,露出了萧安辰那张惨白的脸,他额头上沁着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倾泻下来,腕间的血渍突突冒着,若是再不止血,怕是会有危险。周嵩在一旁劝说着,可是萧安辰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全然没有反应,他征愣看着一处,任血流淌。杜春急匆匆走了进来,周嵩拉过他,“杜太医快看看陛下。”杜春抬手在萧安辰眼前晃了下,萧安辰黑眸都没眨一下,杜春拧眉道:“陛下这是又犯癔症了。”周嵩点头:“是啊,不知为何,醒来便成了这副样子,手腕处的伤也是方才用剑划伤的,还有胸口。”杜春跪在萧安辰面前,扒开他身上的亵衣,当真看到他胸口有个豁口,皱眉说道:“为何不看好陛下?”周嵩露出哭脸,“杂家也得看得住啊。”苏暮雪不知被什么冲撞了一下,身体朝前探了探,正欲站好时,萧安辰转头朝她看过来。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苏暮雪心咯噔一下,须臾,她睁开了眼,明玉说道:“小姐,你醒了。”苏暮雪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认出这是船舱上,她疑惑道:“我一直都在这?”“小姐当然在这了。”明玉噙笑回道,“小姐一直在睡觉。”苏暮雪疑虑丛生,难不成方才又只是做梦?另一处,帝京,朝春宫萧安辰还没从癔症中彻底苏醒过来,口中念念有词,“阿雪,回来,快回来。”“阿雪,朕要痛死了,你当真不管朕了么?”“阿雪,你好狠的心。”说话间,萧安辰抬手抓上胸口,刚刚包扎好的地方再次淌出血,他指尖越陷越深,直到陷进伤口里,隐约把肉给掀翻。宫女太监吓得魂都没了,周嵩见状上手去拦,还被狠狠抓了一下。直到杜春端着汤药走进来,再次给萧安辰施了针,他才安静下来,忙活完,几个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萧安辰更甚,衣衫像是被水洗了似的。次日,清醒后的帝王再次恢复如常,敛眉怒斥众臣无用,金銮殿上谁都不敢多言,低头躬身听着,咆哮声回荡在殿内,吓得众位大臣湿了后背。下朝后,萧安辰询问王放可有苏暮雪消息,王放回:“尚无。”之后,又有一队人马,大约几十个人,驾马从城门奔出,随后在岔路口分散开,去往不同的方向。萧安辰从未想到,寻人之路会这么久,久到他胸口的伤口好了又坏,坏了又好,可依然没有任何关于苏暮雪的消息。她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不管他派出多少人去寻,总是无功而返。这夜,他在凉亭下饮酒,前方池塘里碧波荡漾,映出天间那轮弯月,他挑眉看去,隐约看到有人坐在弯月上戏水,衣衫飞舞,玉足在水中荡漾,勾出一道道涟漪,轻笑声悠然传来。萧安辰放下酒樽,站起身,弯月上的那道人影在向他招手。“来,快来,快来,阿雪在这等你。”
阿雪,是阿雪。萧安辰缓缓步下台阶,又慢慢走入水中,水漫过他的龙纹黑靴,又浸湿他的衣摆,他走得不太稳,脚步踉跄了一下,又站起,水越发的深了,淹没了他的膝盖。初秋的水已经有了凉意,他唇微微打着颤,但脚步未停,边走边道:“阿雪,一年了,你终于来寻朕了。”苏暮雪这一年在荆州过的极为顺遂, 重开了米铺,茶行,绸缎庄, 钱庄,且生意做得很红活, 每日都会有人多人来光顾。她这个掌柜还是在暗处, 唯有每月月中视察的时候才会出现, 且都是以男装示人, 几家店铺的掌柜只道东家是个俊俏郎君, 还是个极有手段的小郎君。上个月官府征粮, 各家粮铺都早早把粮食送到粮仓, 可官府大人贪得无厌, 还想多得,其他几位粮铺都是本地人经营,唯有“盛喜粮铺”是外地人, 故此打起了小算盘。苏暮雪作为盛喜粮铺的东家自是不会让官府那边如愿,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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