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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珍珠 第6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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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找。”

自是一宿风月。

……

翌日晨光霁雾,蒙蒙亮时分,戋戋的四肢涨涨酸酸,雪白手臂上几点青紫,都是沈舟颐造的孽。

她喟然叹口气,准备更衣上妆,却猝不及防被身畔男子压回柔软的被褥间。

戋戋瞪大眼睛,散乱的气息再度和他交织在一起。

沈舟颐尚存几许睡颜,模样惺忪,看上去白净秀气。

他若不做大夫,做儒生读书也是顶顶的好材料。

“笑什么?”

他忽然问。

戋戋微笑:“叹哥哥太帅气了。”

撇开心肠遑论,端地是一副温雅的好皮囊。

沈舟颐慵懒而惬意地蹭了下她鼻尖:“你怎么和那个王子遇见的呀,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别出秋菊小殿吗。”

戋戋枕在他臂弯中:“是晋惕,晋惕要我到小花园与他相会,我决定和他做个了结才去的。”

他无意识嗯了声,薄唇微张着,似乎同意的。

进宫的时辰需要严格恪守,戋戋悄摸摸拿起衣裙,趿鞋下地。

身后响起沈舟颐的低低提醒:“别穿那套衣衫,换个吧。上面染有乌木犀,挺难闻的。”

戋戋惑然:“什么?”

听起来,是种香料的名字。

沈舟颐常年浸淫各种医药香料,自然能闻出来戋戋衣衫沾染了乌木犀的味道。乌木犀花和雪葬花一样,只有在极度苦寒的北域草原之地才生长,使其汁液揩涂全身,可有使血液生暖、遏止冻疮之效。

想那位来自柔羌的阿骨木王子通体散发异香,便是携佩此物之故。乌木犀香气霸道猛烈,能侵夺诸香香气,戋戋和王子接触过,衣裙上自然也沾染此香。

沈舟颐曾和邱济楚往北域走过,那里的很多王公贵族都喜佩戴此香。

戋戋拿起自己的衣裙嗅了嗅,其实香味很淡。

“对人有害处吗?”

“没有吧。随身所佩之香,岂能有害处。”

顿一顿,沈舟颐又踌躇着说:“不过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剥极而复,否极泰来,好的可以变成坏的,坏的也可以变成好的。羊心忌党梅,牛肉忌黍米,某物一旦与相克之物搭配,便会变化本性。便比如这乌木犀,好虽好,名贵也名贵,沾上烈酒却会变成迷药。”

沈郎中的私塾又开始传授知识了,他还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戋戋听得困,打个哈欠:“好啦好啦我换件衣衫就是,你跟我说这些我也费解。”

沈舟颐无奈摇摇头。

乌木犀,乌木犀,他百无聊赖地仰在床帐间,喃喃念叨着,手指缝儿漏进冬日暖融融的阳光。

脑海中缓缓浮现乌木犀枝叶和果实的脉络图,以及其作为药材的释名、气味、主治。这些知识伴随了他两辈子,已然融进他的血液中。

其实乌木犀和另一种剧毒的草药形貌相似,他年轻时为救济病人曾做过神农做过的事——尝百草,差点误食断肠身亡,因而记忆深刻。

当然,是上辈子年轻时。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刚刚传承师父的衣钵和医书,单纯而懵懂,什么人都敢救,什么人都会救。

他救的人中有江洋大盗、贼头乞丐、落魄书生、魔教妖女……不少是身受重伤,或毒发命在顷刻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谨记师父临终教诲,宁肯抛却自己性命不要,冒险去山中尝百草,编写自己的医书和药方来救治这些人。

了慧——当地信佛的人称呼他为禅师,患病的人称呼他为大夫。

佛与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件事。

他以前也天真以为,他做了这么多善事是能成佛的,直到他在路边的荆棘深处捡到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子,是前世的戋戋……

沈舟颐怀揣着遗憾与痛楚,紧闭双眼。

这些日多愁善感,老是念起这些旧事。一想到她,他的眼角就湿润了。

他不明白,前世死也不明白,他救了她,她为何反过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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