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全景(小成导演的回忆)。(2 / 4)
家人要求他回去念书。之前跟自己信誓旦旦说所有大学的电影专业他随便上,也纯属在吹牛。他家里人对他的放养只限于在高中阶段帮他建立一个电影部。他们根本不会同意他学电影,未来的路他到底怎么走,早就被牢牢划定了。象山影视城就在陈郁森国内的家附近,他逃到这里,是他自认为的对陈家长辈们无声地反抗。成欣然却难以苟同,反抗又能反抗到哪去?到时候他爸妈把信用卡一停,任谁都要乖乖回家。谁都知道有钱可以解决生活中绝大多数不如意。因此她并不能完全理解陈郁森的苦恼,甚至认为他在无病呻吟。但在象山影视城的这段日子,他们每天都在一块。陈郁森会跟她说:“别想着天天打杂,多想想怎么拍摄。别忘了拉片,别忘了基本功,将来去了电影学院,你要有一套自己的视听。”也会说:“老在剧组泡着不怕把自己泡发了吗,你去外面也走走,出去才能有灵感。”他还会说:“导演系一年学费一万,四年四万,还得准备差不多每年十万拍摄的经费,你有钱吗?要不要我借你?”“不用,我自己可以攒。”她回答。成欣然觉得这人神一阵鬼一阵,对陈郁森也经常同时横亘着“他人还行”和“想把他捶飞”这两种感觉。直到有一天陈郁森跟她说:“我居然觉得你很幸运,成欣然。虽然你穷得一无所有,但你有选择做这个或者做那个的自由。”以前陈郁森就经常说她穷,说她连台苹果电脑都买不起,成欣然早就习惯他这张毒嘴巴。但她突然想,说不定这真的是她的优势,她来去自由,一切都由自己来掌控。“是的,”成欣然很坚定,“我有自由,所以我一定会去读电影。”不仅要读电影,她将来还要拍电影,她还想做很优秀的女性导演。她迷恋将镜头一个个组接的过程,像是向世人宣告一套属于自己的世界观。无论是文字还是影像,要留下来才有意义。她从陈郁森的眼神里看到了羡慕。成欣然研究艺考提前批的考前通知,通知里提示说需要做一个作品集。作品集是陈郁森和成欣然一起着手做的。陈郁森的手艺比她利落,甚至给她设计了一个屌得眼花缭乱的封面。他说:“我们拍的校庆短片算一个,你的《银杏旅馆》也算一个,再加上你现在写的剧本,还有你在剧组积累的经验。你已经比大多数考生都牛逼了。”他说:“现在你应该数数自己有几个钱,如果够用了就赶紧回学校复习专业课,还有就是不要放掉你的文化课。”“那你呢?”她问。果然像成欣然预料的那样,陈郁森没得可选。在成欣然重返北京读高二的时候,陈郁森被迫服从家里安排,去了uc的商学院。成欣然也没有选择回到实验中学,那里的学习节奏太快,与她的预期不符。她在原先的班主任徐老师的帮助下,找了一所专门复读的高中,这里大多数都是像她一样的艺考生,条件肯定是不如实验,但相对自由。后面的日子里,成欣然独自复习备考,一门心思钻到专业课里。她与陈郁森一直保持联系。≈ap;hen,你不要跟家里人争得太厉害,到了大二你可以辅修艺术学。”电话里,她还在劝他。“艺术学学的是艺术管理,跟电影有半毛钱关系吗?”陈郁森家里在杭州有美术馆,他父母也是各个大画廊和拍行的常客,“他们让我辅修也是为了家里,我他妈的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自己?”无论什么样的家庭出身,选错专业都与选错人生无异。陈郁森开始逐渐向成欣然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成欣然暗自叹气,只能找些无关紧要的话安慰他:“等你从ethen变成陈总,在国内开电影公司还不容易?以后我还得去给你打工呢。”电话里她装着笑得呵呵的,陈郁森却一言未发。经过象山那一段日子后,她和ethen之间似乎建立了很神奇的关系。这样跨越大洋和城市的密切的联系,任谁都会联想到友达以上的男女朋友,但他们之前却并没有。成欣然很清楚自己心里有一个人,她知道陈郁森的心里也有一个人,那个对象模糊又真切,是无法触碰的禁忌,也是他一直以来秘而不宣的存在。他们更像是目标一致的队友,同时也是能为彼此雪中送炭的朋友。高三的那个寒假,成欣然已经尽可能地准备好一切,但她依然对考电影学院没有把握,毕竟录报比太变态了。而且她心里也明白,她在背景方面没有任何优势,在剧组时又听到不少考试的黑幕,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形压力。她甚至厚着脸皮联系了林导,林导回复她说:放下一切,好好考,你没问题的。跟陈郁森反复商量后,她还是决定留条退路,不要盯死了一所学校。两个人又凑到一起,填报了报五所学校,有北京的,也有其他城市的。陈郁森威胁她:“五个里面你至少要中一个,要不然跟废物有什么区别。”他对待自己ddl都没这么上心过。艺考整整持续了两个星期,相比于其他考生车接车送,成欣然是独自奔波。在艺考结束的最后一天,刚好赶上陈郁森圣诞假的尾声,他特地飞回来请她吃东西。陈郁森请她去了北京东边一家贵到无敌的日料,秉承了他一贯把钱花在刀背上的风格。“怎么样?”陈郁森问她:“听说这次导演系就25个人进四试。”最终他们会发20个艺考证,这20个人会在最后的高考中按照成绩高低录取前15人。实际上成欣然已经非常有竞争力了。“我也不知道,我尽力了。林教授那边我发消息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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