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二章 上海行之委员长夜谈(4 / 4)
直接套上专家的推论。
「哦?哪里不好?」委员长再度被吊动了好奇心。
「撇除日本侵略的问题,战争会带来短期和长远不好的影响,其次对共党的壮大也提供了温床。」王绍屏简单做了结论。
「是吗?」虽然委员长的脸色平静,但声音却有点颤抖。
「先讲经济问题,目前国府收入不到一千五百万元,支出快要两千万,绝大多数是军费,我们没有军费的详细资料,但他们推估不会低于一千五百万,以这个速度,加上战争支出,我们的专家预估,在今年年底公债将会超过一兆四亿万元,全中国四万万老百姓每人每年还一元,也要三年才能还完,很可惜很多人连一元都没有,有钱的也不见得会多拿出来给政府。所以光是财政赤字就把政府拖垮了,何况这种赤字不是好的赤字,只有破坏没有建设,根本无法回收。
战事发生过的地方,要恢復原有生机与繁荣,通常要超过十年或更久的时间,如果委员长真的是打算把共党驱向西南,那会有多少省分、多少县市被打烂?之后重建要花多少钱?又有多少老百姓会认为这是为他们好?
刚刚委员长说剿共是为国民党留下基础,试问毁掉一个人的家乡,他还会投票给破坏者吗?民国讲究的是三民主义,对民主主义来说,无论训政多久,未来还是要选举的;共党要成立的是无產阶级专政的苏维埃,那是不用选举的。光是破坏这件事来说,对共党没坏处,他们本来就是造反者;对国府的未来来说,对于还政于民之后的选举不利,最后谁会占便宜呢?
再讲讲共產主义滋生的根本结构,这是个思想上的问题,问题的根源不在人,而是在于环境,如果还是有为富不仁的地主收高地租,政府又抽高额的农业税,即使没有共產党,吃不饱饭的农民还是像歷史上的飢民一样会造反,共党只是提供了思想指导、理论基础罢了。工商界也是一样,如果只会盘剥员工,那么工人还是会反抗。马克思是社会病理学家,他看到的是社会现实,不是凭空想像;只有他提出来建立共產社会的解决方法才是幻想。
现在把共党困在江西,如果委员长能全力发展周边经济、推动土地改革,甚至能像国外一样废除农业税,共党不灭也得亡了。一旦驱往边疆或西北,那可是穷人遍地的穷乡僻壤,万一加上对日作战,中央对沦陷区控制薄弱,那么就给他们更大的发展空间,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我以前读过元朝张养浩的潼关怀古,其中『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闕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几句话让我感触很深。
我诚挚地希望委员长勿忘从政初衷,唯有国家富强,才能彻底拯救国家,完全復兴民族!」
委员长听完王绍屏一席话,颇有感触,但剿共准备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替自己找了心理上的藉口,问说:「日本的问题不能解决,大西南还是得想办法掌握。你知道吗?我们自己沙盘推演,华北撑不过三天,沿海撑不过两个月,而且大部分日军浪费的时间,还是花在交通运输上。我们的军队比起日军,根本就是扛起枪的农民。」
「委员长,如果这次热河战役的结果,能让您有点信心的话,您能不能考虑我刚刚的建议呢?我协助东北军把日本人堵在东三省,您把握时间把资金投入建设,虽然您已称王,但能不能广积粮呢?对共党围而不打,不要让他们到处流窜,让富裕的生活和时间来消灭他们。」王绍屏依然坚持他的理想,把条件说一遍。
「好!我答应你,先等热河的结果,江西暂不进攻。」委员长豪气地答应,反正只是拖延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我们打勾勾!」王绍屏对于这件事是坚持到底,希望再次确认委员长的承诺;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只见委员长脸色整个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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