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东都 第22(1 / 3)
到了云水间门前下马,立刻就有龟公笑眯眯的出来替他牵马:
“哟,几日未见,苏四郎君可大好?咱们家二郎君正在上面念叨着您呢,快上去吧。”
苏元植冷着脸:敢情我这一挨打,全东都的人都知道了?
等他上楼的时候,一眼望去,大堂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仿佛都在嘲笑他。
四郎被打这事,还真是将军府里传出来的。
苏将军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更为了给史家和害自己女儿的人一个提醒。
但对于四郎,这个总想给自己挣面子的人来说,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出门前对妹妹和苏府的那点愧疚,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瞪了一眼指指点点偷笑的人,“噔噔噔”的上了楼。
进了包房,他憋着一肚子气,将包裹和那个金蛐蛐扔在桌上,这才发现,包房里不但有史二郎,当家的史大郎也在。
“这是怎么了?谁那么大胆子,敢惹苏少将军生气?”
史大郎总是那么气定神闲,他顺手将包裹打开一个角,露出了里面的锦靴。
他眼里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笑道:
“原是我们不配,连累少将军挨打了?”
元植刚进门时的气焰消了大半,看着史大朗竟然有些心虚,赶紧解释道:
“非也。挨打是因我妹妹受了伤,父母亲大人心疼,转而责难。与这两件东西无关。”
“那你发什么疯,为何要把这物什拿来?难道是怪我没保护好苏小娘子,要与我划清界限?”
史二郎比兄长小一轮,与大郎中间还隔着三位阿姊,所以他更愿意与年龄相仿的官家子弟们交往。
苏洛泱他那天也是第一次见,之前跳舞的时候,印象还不算深,杜芊芊落水之后,她气定神闲的指挥他去准备牛乳蛋清,又亲自给杜芊芊催吐,让他眼睛都看直了。
等到郎中来把脉后说,因处理及时,杜芊芊已然无恙,否则,这么长时间,必定性命难保。
他当然不知道,杜芊芊在肚子里把苏洛泱骂了一千零一遍:
老娘就是不要你救,到明天一样活蹦乱跳!
史二郎没有接触家族中的生意,可没少享受家族给他带来的尊享地位,让他一个商人之子,有着官宦弟子办的尊荣。
大兄让他去结交苏家,好不容易攀上了个苏四郎,这下要来还东西绝交,这让他在大兄面前多没面子。
元植叹了口气道:
“我父亲就是个老古板,总是看不清现实。我人微言轻,在家也为你们说不上话,还是老老实实的罢。在东都,有权势的不止苏家,你们正经做生意,苏家也不会为难你们。”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走。却听史大郎在旁边悠悠道:
“要撂开手也可以,就请苏少将军,把在水云间几次输的赌债结一结。”
上贼船
史墨白轻描淡写一句话,让苏元植直接懵了:
我什么时候赌钱来着?在苏家,若被发现赌钱,还不早被父亲把手给剁了喂狗?
“花冠映霓虹,芥羽正生风。狸膏斗气短,金踞屡通中。”
史墨白见他一脸茫然,也不着急,还悠悠念了首诗。
苏元植如同五雷轰顶:这、这不是那天让每个赌输之人做的《斗鸡》诗吗?我……去……
那次,史家新买了不少斗鸡,史墨青说,让大家随便下注,他只是要验验这些斗鸡的战斗力如何。
既然是验新鸡,大家也没当真是赌局,纷纷口头下注,又因为不用真出本钱,个个腰缠万贯似的,叫得还特别大,哪知苏元植不擅长斗鸡,更不知斗鸡里面暗藏玄机:
金踞就是给鸡爪上包铁片,增加它的战斗力;芥羽是在鸡翅膀羽毛上撒芥末粉,对方鸡不习惯就废了;花冠是在鸡冠上包裹红绸,让鸡冠看起来更吓鸡。
狸膏更厉害,鸡怕狐狸,训练的时候让它吃狐狸肉,习惯狐狸骚味,斗鸡时把狐狸膏油抹在鸡冠上,对方鸡一靠近就开始筛糠了。
这几个新学到的奇怪知识,元植还把它写到了自己诗里……
最后赢的人,史家竟然真给了银钱,输的就说算了,不用赔。看着没拿本钱腰包就鼓了的人,苏元植还羡慕得要死,只恨自己运气不好,暗暗把知识点又背了三遍。
不是说好“算了”的吗?
他脸色煞白。
如今他未及弱冠,当校尉那点军饷都收入府库了,每个月另从府库里支月钱。
就算是大兄、二兄、三兄已成年,他们的收入也要上交府库,只不过,自己能留存一半。加上他们职位高,能够支配的钱自然非自己可比。
虽然阿娘每个月都找这样那样的理由,给他和五郎补贴一些,加总起来,其实已经多过他们上交的军饷。
可这些补贴他现在一丁点也记不起来了,只觉得明明自己挣钱的,就是因为上交府库,才让他手头拮据。
那几次输的钱,恐怕比他一年的收入还要多。这让他如何一下还得清?更不可能回家要……
他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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