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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 第7(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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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双眼,仍然说:“哥哥晚安。”

他是不吝啬也不羞于表达感情的,感谢要说,晚安也要说,认为天经地义,心里那浅浅的池子里装满喜怒哀乐,随便就能洋洋洒洒得到处都是。

池灿没等到什么回应,抱着自己的小熊枕头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不记路

早上池灿没有听见李景恪手机里的震动闹铃。

他昨晚对李景恪说完晚安之后睡了过去,半夜摸黑起来上厕所时却听见楼上有人吵架,哐哐哐把他给弄清醒了,再睡回来他犯了春游综合症,想到第二天李景恪会带他去上学就有些紧张激动,盯着李景恪睡着的背影挨了好半天才再次入睡。

闹铃响起后,李景恪起来洗漱完并穿上了外套,拎着热水瓶去走廊尽头的热水房接了壶水回来。他看见池灿还睡得死死的,走过叫两声,没反应,李景恪扯开池灿身上的被子直接把他推醒了。

“走开……”池灿大概还在梦里,皱着眉头像是有起床气,不高兴地想推开李景恪的手,翻身再睡回去。

但李景恪再次叫了他的名字:“池灿。”

池灿迟钝两秒,缓缓转过头睁开眼,朦朦胧胧间看见李景恪的脸。

他继续在迷茫中愣了好一阵,紧接着一下子就彻底醒了,还是跟弹簧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迟到了吗?”池灿惊慌地问。

李景恪笑了一声,转身去打开了靠马路边的门,阳光刷的照进屋子。

他说:“看来你以前经常迟到啊。”

“没有经常,”池灿下了床,跑走两步又回来有模有样学着叠被子,替自己解释,“我不怎么迟到的。”

“是么,”李景恪问他,“怎么刚刚睡得跟小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池灿张了下嘴,有些被拆穿的窘迫和尴尬,他把被子叠成不太整齐的薄方包,觉得没太多时间了,最后捡起掉到地上去了的玩偶拍拍灰,按在被子上遮挡装饰起来。

“有起床气?”李景恪又问。

池灿看了看背光的表情不显的李景恪,保证道:“没有的。”

“不管有没有,”李景恪靠站在门边顺手掏烟,一大早犯了烟瘾,但习惯性忍耐着不抽,他动作着,挡住了一大半太阳的光影也在变幻,他懒懒一笑,告知池灿,“在这里,以后你也没机会迟到了。”

池灿和李景恪对视了一眼,抹抹自己睡乱的刘海,说:“我会尽快的,不迟到,哥哥你等我。”

然后池灿拿着自己要换的衣服冲去了洗手间。

为了不失去存在的价值,池灿无疑在努力做一个好弟弟。

虽然见过池灿的人好像都在由衷感叹他漂亮可爱,一看就是个富养长大的娇气包,但李景恪觉得池灿最应该被夸奖的是聪明。不是听话,而是极其聪明,所以即使是个娇气包,他也能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清晰认知,紧绷着神经,说讨好的话,强行掩饰慌张。

池灿应该忘光了。十年前教他打枪的时候,李景恪十一岁,被赶出池家前,池灿从来没有叫过李景恪哥哥。

曾经的李景恪想过,如果让池振茂的亲生儿子也尝尝流离失所、尊严尽失的日子,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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