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有道(双重生) 第20(1 / 2)
“我没有发觉那支钗……”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季路元摩挲着她的手指,一声接着一声轻柔地安抚她,“阿棠也不想的,不是阿棠的错。”
泽兰将药碗放在榻头,之后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季路元顺着郁棠拉扯的力道半躺下来,坚实的左臂顺势上移,掌心一搭一扣,牢牢将人面对面地锁进了怀里。
厚重的帷帐将卧榻圈成了一座寂寂的孤岛,季路元陪她宿在岛上,一面拍着她的脊背,一面柔声地同她讲着话。
“我在你的书箱里看到了《四海方舆志》,阿棠喜欢下雪天吗?可惜京城的冬日总是很短,雪落在地上旋即便会融化,鲜少能见到书里描绘的万里皑皑的波澜壮景。”
他轻言软语,沉缓的声调像是山涧里流淌的冽冽冷泉,潺湲越过炽热火海,给予郁棠唯一的清凉慰藉。
“但平卢就不一样了,平卢的冬天很长也很漂亮,那里有巍峨的山,每当大雪初霁,放眼都是一望无际的白,雪层又厚又干净,摔一跤都不会疼。”
他呢喃着问她,“阿棠想去看看吗?”
郁棠张了张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来,“想……”
季路元伸手取过药碗,“那阿棠喝药好不好?病好了才能去看雪。”
郁棠将脸往他的颈窝里藏了藏,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季路元于是搁下药碗,指尖重又搭回她的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扣着。
他撩开郁棠耳边汗湿的鬓发,薄唇愈加地靠近过去,不厌其烦地再次同她描绘起宫外的广阔天地来。
冥昭瞢暗转眼成了霁风朗月,岑寂的孤岛就此连通了无边的泻湖,水流入海,季世子划起一艘梭子船,带着郁棠缓缓驶离了那些光怪陆离的虚无幻境。
他将船驶得固而稳妥,走一会儿便停下来,又哄又骗地让她喝上几口药,而后再走一走,再停一停。
屋外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雨,雨点打散了窗下的海棠花,似有若无地送进来点疏浅的香气。
那香气与季路元身上的气息交混杂糅,融一融再蕴一蕴,最终谱成了一支令人心安的入梦曲。
“睡吧阿棠。”
季路元放下空了的药碗,眸色沉沉地揩去她柔软唇瓣边黢黑的药渍。
“等到睡醒,一切就都好了。”
郁棠真的就这么睡着了,混沌间又有人来给她喂药,这次她不再满心抗拒,顺从地启了口,乖乖将药喝了下去。
又过两日,她迷迷糊糊地恢复了些意识,五感渐渐回归,眼皮却依旧沉得厉害,隐约听见外殿吵吵嚷嚷的喧嚣一片,也只是烦躁地颦了颦眉,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完全清醒是在第五日的黄昏,寝屋里早早渡上了一层暗色,紧挨小桌的窗子照常压开了一道缝隙,圆滚滚的小肥啾却没有栖在上边。
郁棠偏了偏头,声音沙哑地开口唤人。
“栗桃,栗桃?”
没有人应声。
“泽兰?嬷嬷?”
郁棠疑惑地眨了眨眼,攥着手边的纱帐坐起身来。
屋里确实没人,连小桌上的茶水都是凉透的。郁棠满腹疑团,她端起一柄烛台,随手取下翘头上的外衫草草一披,而后就这么赤着一双脚绕过寝屋的屏风,慢吞吞地向外走了去。
她在榻上躺了许多天,每日都只能用些汤汤水水的流食,身上早没剩了什么力气。
迟缓的脚步声在静悄悄的内殿里被无限放大,雨后的潮气扑在她的脚面上,阴凉湿冷,莫名让她想到吐信的毒蛇。
哒——
哒——
一路出了寝屋,踏上内殿的回廊,触目所及依旧是一片反常的寂静。凉飕飕的穿堂风肆意拨弄着手中的蜡烛,猩红的焰芯暗了又亮,火苗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咳咳——”
郁棠慌忙抬手去遮,却在此时被冷风呛了嗓子,她喉头一紧,撑住廊头的角几便急咳起来,动作间手臂震颤,烛台‘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长烛断成两截,燃着的那头扑烁着闪了闪,咕噜噜向前滚了去。
“咳咳——”
郁棠又咳两声,忙不迭提步去追。
前方的黑暗渐次吞噬了脚下的路,藕色的裙摆随着她换步的动作徐徐绽开,像是春日里盛放的明艳花蕊,却因着那晦沉的暗淡逐渐失了颜色。
哒——
哒——
终于,闪烁的小圆点停在了无光的廊头,郁棠细细喘息了几口,敛着袖探出手去。
……
风又起,吹散穹顶层叠的夜云,露出一轮俏生生的弯月来。
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地淌下来,冉冉照亮了蜿蜒晦暗的长廊,也就此点燃了郁棠眼中的惧骇。
“你!”
她一瞬间汗毛倒竖,下意识便想要逃,只是事与愿违,没跑出两步就腿软地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郁肃璋慢条斯理地跟上来,嘴边擒着一抹笑,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支步摇钗。
“阿棠醒了?”
郁肃璋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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