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传奇 第28(2 / 3)
又是一记。
成亮于一旁怯怯,却亦是不敢出声为其求情。
元恂直打的那小内侍两颊紫胀,方才住了手。
正欲斥责于其,便有内侍来报:“禀太子,任成王与太师、太傅已候于安昌殿朱明门外。任成王言,请太子莫要误了启程吉时。”
元恂怒气未平,闻言更是不悦,便抬起一脚,将此内侍瞪倒于地,方冷哼一声,出了内室。
虽说只可天子驾六马,然此番元恂以储君之身,代父行祭礼,故而一切仪仗皆为帝王之制。
因昨夜之雨,道路颇为泥泞,颠簸之下,元恂于车驾内昏昏睡去,待车驾行至盛乐金陵,方于睡梦之中醒来。
元恂下得御驾,便有内侍引其至陵殿门外。
陵殿外设以祭坛,各式祭品陈列于上。大祭师立于正中,元恂则由执事官引导,执爵于香案之前领首而立。
待午时初刻,典仪官朗声道:“始!”执事官便导引众人上香,复退下,再上,复又退下,三上,方令众人跪于香案之前。
典仪官献帛,行初献礼。随后便由大祭师颂赞,继而典仪官行亚献礼,而后元恂经执事官引至坛前,执爵撒酒,行 --≈gt;≈gt;
撒酒,行终献礼。诸礼行罢,众人俯、伏、兴、平,再行四拜,如此方为礼毕。
而后又至永固陵,复再行祭祀之礼。
元宏待先太皇太后冯氏至孝,曾于先太皇太后薨世之时辍朝七日,又三日粒米未进,以示哀思之情。
今日清明之祭虽不能亲返平城,却亦是早早便至佛堂之中为先太皇太后与生母李太后礼颂佛经。
而后元宏又只身入了摆放先祖灵位之安息堂,亲手燃了香,继而行三拜之礼后,便跪于灵位之前,喃喃诵念经文。
不知何时,元钰入得内来,距元宏右后半步之遥而跪。
待元宏诵罢经文,方转身看了一眼元钰,道:“你既入宫来为皇祖母与阿母祭祀,便亲手为皇祖母与阿母燃柱香,亦可令她二人知你恭孝之心。”
元钰闻言,急忙跪行近前,燃了香,插于香炉之内,以双手合十,望着灵位,轻声道:“皇祖母与阿母在天有灵,护佑大魏江山永固,风调雨顺。”
待叩了首,元钰接着道:“阿母,如今魔罗已除,您于天国定可安好如常。”
元宏闻元钰之言,微微皱眉,便是元宏信元钰所言为真,然禾为其心尖之人,失的又是至亲骨血,此时元钰复再提起,便如伤口撒盐,元宏心内岂有不痛之理。
元宏只向灵位叩首三拜,不出声,便离了安息堂,只留元钰一人跌坐于地。
贵嫔夫人李氏宫内,环丹燃了李氏前几日新制之香,边侍候李氏梳妆,边笑着对李氏道:“夫人,您昨夜劳累,回至宫内便歇了下来,奴还未及向您道贺呢。”
替李氏选了一支点翠嵌珠宝金凤步摇,环丹边替李氏插上,边接着道:“如今皇后被禁了足,您又掌了后宫之权,这支金步摇自是合您显贵之身。”
李氏抬眼,于镜中瞧了一眼,当即沉下脸,道:“快于吾取了下来!”
环丹不知何故,但见李氏之神情,便急忙忙将此步摇取下。
李氏望着镜中的自己,冷冷道:“今为清明之祭,陛下亦是着素色衣衫,吾又怎敢华服丽饰。再者言,昨日昭仪滑胎失子,吾若此时金头银面,岂不令陛下厌憎?”
环丹闻李氏之言,急忙忙取下李氏发髻上之金步摇,惶恐道:“是奴浅见,险陷夫人于不义,望夫人恕罪。”
李氏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吾又岂能与你计较。去宫门外找枝柳枝,吾簪上便好。”
环丹听罢李氏之言,犹豫道:“夫人,虽说民间有此风俗,然宫内这许多年亦不曾有过妃嫔清明簪柳之矩啊。”
李氏转了身,与环丹正面而对,道:“以往皇后主持后宫,她自恃有冯氏一族为靠,于此些小事之上从不肯用心思。可她不知,陛下勤政爱民,又事先太皇太后与先太后至孝,若今日阖宫之人似百姓般头簪柳枝,岂不令陛下感念吾之贤德?”
环丹恍然大悟,口中忙回道:“夫人高明,奴自以夫人所嘱行事。”
李氏冷笑一声,道:“此为皮毛之事,岂值一提。环丹,你说,若是今夜公主复又梦见先太后,被其告知,因昭仪假借冯女之身入宫,坏了太后升仙之机,不知公主又当如何?”
环丹闻言,心内一惊,见李氏一脸胜券在握之情,亦是不敢再言其他。
待一切妥当,食罢早膳,李氏对环丹道:“算着时辰,陛下该行罢祭祀之礼了。走,咱们亦该去伺候昭仪了。”
环丹会意,当下着人备下轿辇。李氏登辇,便往倚德苑而去。
波澜漪(一)
窗外细雨绵绵,禾倚窗听雨,思绪万千。
汪氏拿了氅衣轻轻搭于禾肩头,关心道:“昭仪,外面落雨湿凉,您切莫久立于窗前。”
禾并不回头,只淡淡道:“旧年此时,吾记得亦是春雨绵绵,只那时吾立于窗前,心里思念的是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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