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3 / 5)
蒙住,压得死死的,我双手胡乱挥舞却抓不到任何东西,要是有人恶作剧的话我一定能顺着枕头揪住对方的手,可是竟然什么都摸不到,也无法把枕头拿开。
我喘不过气,眼睛甚至被压得发疼,也侧不过脸,就在开始晕眩时,枕头被揭开,我猛的吸气、咳嗽,关宇钧用一种纳闷狐疑的眼光打量我,然后他的电子烟又出动了。
「还好吗?」
我莫名一阵反胃,推开他跑去厕所对着马桶吐,吐出来的都是前一晚吃的食物,再照镜子都觉得脸色超难看,还盗冷汗。他走来捉住我手腕,好像在做探脉搏的动作,又探我额温看发烧没有,然后他说:「吃得下东西吗?民宿有中式跟西式的早餐,多少喝点粥。吃过我们就回去吧,你这样不太方便在外面走动了。」
我抓住他的手问:「我怎么了?」
「还不清楚,可是有我在的地方竟然还会有邪祟对你出手……不得不怀疑你身上出了问题。」关宇钧看着我蹙眉苦笑,拍拍我肩膀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等下一回去先带你去个地方,要调查一下。」
我们吃了早餐就啟程返家,关宇钧说要带我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大宫庙,而是市区一间大型的宗教百货卖场。主要是佛道教的用品,也有其他宗教的专区,商品陈列得很清楚,关宇钧说他的电子烟也是跟这儿的老闆订的,那是凭私人交情才有的订製品。
卖场有两、三个工在铺货、搬东西,关宇钧问了柜檯一个员工说:「辉哥在吗?」
那谐音让我想起了火锅,刚才途中也有在休息站吐了一遍,肚子都饿了。工读生指着里面说大概在仓库指挥员工点货,我就跟着关老爷过去找人。卖场佔地宽敞,里面有一区是办公室,再过去就是仓库,厕所是在前头。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能看到里面很普通,有个神坛供着一尊观音,关宇钧走到仓库外头喊辉哥,里面有人用浑厚的嗓门应了声,走出来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唇上留着浓浓的鬍鬚,鬓角也修得很有型,瀏海往后翻捲梳高,抹了点发蜡定型过的样子,穿着有白鸟印花的衬衫和芥末色的长裤,感觉很爱打扮。
由于辉哥的身材高挑,肌肉和骨架都不输模特儿,所以反倒不觉得那身打扮很突兀怪异,只觉得眼前一亮,自己闯进了异次元。
「是小钧啊。干嘛?来买新的烟弹?最近做了一批新的型号,保证不漏油,而且棉芯都在莲座前泡了咒水加持过再烘乾,吸收阴气能力超强。咦,这你朋友?那个叫陈朝的小弟?」辉哥逕自推销,瞄了我一眼,也不等我们回话就说:「你最近要当心,出入留神啊。好像不太妙。」
「他不是陈朝。他是刘奕光。陈朝已经走了。」关宇钧很平静的说出陈朝的事。
辉哥的反应不大,一脸恍然大悟跟我们说:「怪不得新闻台有做他的专题,别台也跟着做,还重播好几天咧。我还想说怎么一直播,但是我都用听的,从来没仔细看陈小弟的样子,认错了不好意思啊。」
我笑着表示不介意,关宇钧代为解释,辉哥他是个大脸盲,认人都是靠气。这似乎不容易对我这种外行的说明,关宇钧也就几语带过。辉哥招乎我们进办公室说:「打个招呼吧。」
关宇钧对着观音像合掌,我也照做,就像辉哥说的是打招呼吧。接着他请我们坐沙发,他自己坐着旋转的办公椅看着我们问:「这次是为了刘小弟的事?」
关宇钧点头,他说:「我想请辉哥帮他看看出了什么问题。」接着将前一晚发生的事都交代过一遍,我觉得这过程很像是看诊求医,而辉哥是灵异科的医生。
辉哥听完看向我,亲切微笑,我有些茫然望着辉哥的笑顏,他说:「陈朝走了,你不要太难过。他有他的命数,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什么。把他放下,好好过日子吧。不然的话,也只能请你求多福了。一会儿我替你收惊,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去看医生,等下就叫小钧带你去,知道吗?」
我点点头,还以为辉哥要说什么更有爆点的事,比如我卡阴、中邪、时运不济什么的,都没有,他去弄了米来帮我收惊,也不收钱,关宇钧坚持要包个红包给辉哥,辉哥叫他在红包里放个一元就好。结束后,辉哥说我去外面逛一下,他有话跟关宇钧讲,我就在卖场间晃。
他们没聊几分鐘就出来,我瞄到辉哥拍了拍老爷的肩膀,老爷点头苦笑,我看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就走回去,听见辉哥说节哀顺便,大概是为了陈朝的事在开解老爷吧。关宇钧迎向我,脸上是淡柔的笑意,他说:「先带你去诊所掛号吧。」
趁着私人医院还在营业,我们去掛号看诊,我得了感冒,还感染了肠胃,一回家我就有点闹肚子,赶紧吃过药,回了关宇钧的讯息道晚安。
其实我不太明白辉哥说那些话是什么用意,他要我放下陈朝,我不认为我对陈朝有那么深刻的情感,只是他的离开太突然才打击了我。睡前我瞄到床头的书,打开灯拿来翻阅,是陈朝的书,书里是他对生活、创作的一些感悟,字里行间都流露着对某人的思慕,有情有怨,很温柔、温暖,也活泼淘气,彷彿陈朝那些表情和风采都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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