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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相同的梦境。
谢宁安睁眼瞪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梦境里那人捏紧她脖子的感觉还残留在颈部上头,额上也带着点点汗珠,虽只是梦,却有劫后馀生之感。
但她知道其实还不能算是劫后馀生,她还深陷在噩梦里头,无法抽离。
伸手覆在眼皮上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场梦,她重新闭上眼,让自己重新入睡,可只要一闭上眼,那人惨烈的模样便会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之中,迫使她不得不又一次睁开眼睛。
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手机,手指轻触点亮萤幕,才凌晨两点多,上头还有一则讯息提示。
手机虽设置了自动感应光亮,但突然这么一开手机,谢宁安还是下意识闭了眼,反覆眨了几下待眼睛适应手机的亮度后,她才重新睁开,点进那则讯息查看。
讯息源自于她与许璟钧、苏珂的群组,是许璟钧和苏珂在她睡着以后的对话,而他们的对话内容主要针对的是她睡前在群组内留下的一句话。
──她想去看李箏。
重新看见自己主动提起的这个名字,脑中再一次浮现梦中那人浑身是血的模样,颈部彷若又被那双无形的手捏上、收紧,谢宁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窒息一般的恐惧感令她想不管不顾的放声尖叫。
她咬紧牙关,试图将所有痛楚、恐惧和不安都压进身体深处,甚至强迫自己在脑中背文言文,以削弱那人在脑中的模样,好半晌才终于缓过来。
重新点亮手机,她刻意避开自己传过去的讯息,只将视线落在两人的对话上。
他们其实并没说什么,只都答应谢宁安的提议,说是找时间再一块儿过去。
对话不长,加起来不过短短五句话,谢宁安一下便看完,她点开输入框,没有回覆最一开始许璟钧问的那句「为什么」,只简单敲下「谢谢」两字。
跳出群组后,她才发觉还有两则未读讯息,发来讯息的人是周奕宬和林槿桓。
虽然大家都在班级群组内,但整个班上,除了徐筱悦和李艺琬,她一个人也没加,即使是后来熟识的周奕宬与林槿桓,她自认还不算熟悉,认定私下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联络,所以一直都没加。
不曾想他们两人居然都主动加了自己,还发来讯息。
谢宁安先点开林槿桓的讯息,将对方也加入好友,才简单敲下几个字,回应他讯息内对于她比赛时的称讚;而后又点开周奕宬的讯息,同样将他加入好友,可望着他讯息里的关心,她顿时犯了难,不知道应该要怎么给予他回覆。
比赛结束那会儿,她确实有些不舒服。
起因是看周奕宬被一群女孩子围绕。
虽然他只是懒洋洋地撑坐在地,嘴角掛着笑,也不说话,看上去和她们并不熟悉,可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酸了,苦涩的感觉在口中发散,让她原本能够无比自然的走过去将包还给他们,却在那一刻只能够站在原地,连喊他们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然后是因为杨珈琳。
杨珈琳的语气称得上是温柔,对她的态度也很客气亲和,可那样子颠倒是非的说词与无辜的模样,却能在瞬间将她深埋的记忆唤醒。
相比起前段时间补习班里几个二高女生愤慨的指责,她更怕的是这种温温柔柔、明明没说什么,实际字字戳人的说话方式。
只因在她看来,像这样温柔且笑着说出刺耳言语的人,似乎总会在下一秒鐘,突然伸手将面前的人推入深渊,而在那人转身的瞬间,加害者就成了被害人,不明所以的人们会站在他们看见的那个他们以为是弱者的人身旁,然后成为新的一群加害者。
至于原本的被害者,他会在深渊里头呼救,可没有人会救他,不只没有人拯救他,还会有无数利刃尖针朝他袭来,无论他怎么说、怎么辩驳,都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直到有一天,他的鲜血流尽、伤口再无法癒合,他将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决然赴死。
谢宁安怔怔的望着手机,脑中各种思绪混杂。
她不知道应该给予周奕宬一个什么样的回覆,她说不了谎,没办法明明不好还告诉他自己没事;她也说不出事实,他毕竟没有做错什么,杨珈琳也没有,那是属于她的恶梦,她自己走不出噩梦不是别人的错,而她并不觉得他们两人的交情有好到她可以告诉他自己曾有过的那场噩梦。
虽然她是想说的。
到目前为止,真正与她交心的人也就只剩下苏珂和许璟钧。
他们两人与她一同走过那场噩梦,知晓她内心的恐惧,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其实没有真正从那场噩梦中脱离,他们甚至不晓得,即使是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现在,她还是会在夜里梦见李箏。
那几个月的煎熬与痛苦,她看见的不是自己的悲伤,而是那些陪伴在她身旁,想代她受痛却始终无能为力的家人与挚友。
于是在又一次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望见爸妈一脸担忧与疲倦的神情,她决定自己要好起来。
她一方面积极配合心理医生的疗程,一方面强迫自己将那些记忆深埋进心底,努力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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