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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封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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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人!告诉我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

俞薇捂着发疼得脸颊,不知道母亲的转变是怎么回事,却从话里听出了端倪,她将视线转向男人,却见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欣赏起这齣闹剧。

那时,俞薇有股衝动,想衝上去抓住男人的衣领,告诉他这一切全是因为他,他根本没资格踏进这个家,识相的话就滚远点!

可俞薇只是站着,连动都没动过,让母亲去扯她的头发,在母亲激动地嘶吼下,把她的一搓头发扯下来。

俞薇的脸扭曲成一块,额角上还冒着冷汗,可她连一声疼也不敢喊出来,一直承受身体各处传来疼痛,最后无力抵抗的她在缩在地面上,捲起身子,双手抱着膝盖,把脑袋埋进腿里,任由母亲捶打。

母亲的声音虽然可怕,但话里间夹杂了无处宣洩的疼痛,像是隐忍了许久最后崩溃的无助感,只能透过最坏的方式,释放情绪。

「当初就不该让你留长发,跟那贱女人一样,以为自己装得楚楚可怜,就会有人心疼她了?哼,做梦!」

俞薇不晓得母亲何时回来的,也不清楚母亲的眼里她看见了什么,她只能凭自身的猜测,去思考母亲的伤痛。

所以,俞薇在心中对着自己说──

妈妈很可怜,都没人理解她,她会生气是很正常的。

妈妈很伤心,都没人体谅她,她会难过是很正常的。

妈妈很生气,都没人包容她,她会失控是很正常的。

过程中,俞薇从未过反击过一次,也从不开口求饶过一次,只等着,等着母亲打她打到气消了,自然就会收手了。

但时间却很漫长。

她想,或许是自己无意识中,踩中了母亲的伤口,才会让她如此气愤,所以她将嘴闭得更紧,深怕自己吐出任何一个字,都会让母亲更加歇斯底里。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俞薇的眼神渐渐涣散,原先施打在身体上的伤口,痛楚像逐渐麻痺似的,感官也慢了下来,只知道有个人正在打自己而已。

最后,母亲停手了,俞薇迟了几秒才轻轻地把头抬起,就见母亲扑进男人的怀里大哭。

男人双臂收紧,柔声地在母亲耳边安慰:「好了,没事了。」

随后两人一起上楼,走了几步,男人停了下来,转头瞥了俞薇一眼。

俞薇睁着眼睛与他对视,不久,男人对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情,人就转回去带着母亲到了二楼的房间,进去后再也没出来过。

过了很久很久,俞薇双手撑着地面狼狈地站起来,她看着身上大大小小青紫的瘀痕,拿了医药箱就坐在沙发替自己上药,她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棒沾取药水涂抹上口。

刺激性的药水触碰到伤口时会剧烈地疼,但俞薇连一声痛也没喊,把药上完了,转头看向二楼,在那几乎静止不动的时间,俞薇喃喃地道──

「妈妈很可怜,都没人理解她,她会生气是很正常的,妈妈很伤心,都没人体谅她,她会难过是很正常的,妈妈很生气,都没人包容她,她会失控是很正常的。」

细弱蚊蝇的声音,像是一阵催眠剂,施打在俞薇的心上,让她在残破不堪的四肢中找到了一点希望。

俞薇深信着,那点希望,在不远的将来,会成为照亮她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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