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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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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这么多美好,风花雪月,山河万里,她要和宁殷一同走过,将上辈子的缺憾活成圆满。

可虞灵犀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生气,不仅因为那支射向兄长的箭,更是宁殷偏执乱想的性子,她并不打算将此事揭过。

“以后我会常给家人报平安,告诉他们我在此处挺好,直至四日后天下大乱。”

她趁机提要求,告诉他:“若不放心,你可以拆看信件内容,但不许阻拦,知道不曾?”

宁殷面无表情,捏了捏她的腰肉。

“差不多得了。”

他的声音带着松懈下来的慵懒,轻缓一笑,“平常人这般对本王说话,是会被拔舌头的。”

虞灵犀哼了声,在他怀里转过身,将散落满榻的香料、红豆和纸笺重新装回香囊中,拉紧抽绳系了一个优雅的结,重新挂回宁殷的腰带上。

“这个我隻送一次,你要收好。”

她穿得单薄,方才又出门吹了风,指尖冻得微微发红。

宁殷没有回答,隻略微抬起手臂,低沉道:“到姘夫怀里来。”

虞灵犀与他面对面,将下颌搁在了他肩头。

宁殷就势将她揽入怀中,单手解开衣襟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处,用自己身上最滚烫的心跳温暖她的指尖。

冰冷的手掌猝然贴在心口的位置,凉意刺骨,定然不好受。

可宁殷却反而将她的手掌贴得更紧些,低笑闷在胸腔中,震得虞灵犀的半边脸颊发麻。

他慢慢抚着虞灵犀的头髮,用身体将她禁锢,心口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微蜷。

大婚前日。

宁殷照旧早出晚归,忙时整天整夜不见人影,闲时便唤她陪着烹茶静思,像是忘了薛、虞两家那桩天子亲赐的婚事。

下属进进出出禀告朝中事宜,从惠嫔突发暴毙,不到一岁的小皇子殿下过继到了皇后身上,一直谈到御史台的官员调动,事无巨细,却不曾有一件与取消婚事有关。

虞灵犀提笔润墨,只能愤愤然宽慰自己:那便看谁先沉不住气吧。

她修了家书一封,告知家人自己一切安好,婚事喜堂的布置需如常进行,以免被人抓住把柄云云。

写好后吹干墨,她便将家书折好交给门外的侍从,回屋躺在榻上,撒手不管了。

一盏茶后,这封家书便到了宁殷的手中。

他一手屈指抵着太阳穴,端详着那页薄薄的信纸,视线在那行“婚事喜堂布置,如常进行”上稍作停留。

几名亲信下属正静默一旁,等候命令。

自宫变以来,朝中职位空缺无数,不乏有户部、兵部的肥差。而宁殷最先埋下棋子的,却是御史台的言官。

他所见并未眼前之利,控制了御史台院,便能控制朝廷风向。

不知过了多久,静王殿下将信笺慢条斯理折好,吩咐道:“让御史台的人准备奏折。”

坤宁宫,崔暗躬身进殿。

见皇后正在榻上哄小皇子入睡,他便顺手取走宫女手中的篦子,替皇后慢慢梳起头髮。

襁褓中的婴儿未及周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亲娘了,睡得香甜。

皇后不动声色坐起身,略一抬指挥退宫婢。

崔暗便慢声禀告道:“娘娘,新上任的柳御史两刻钟前着官袍离家,正准备入宫面圣。”

皇后看了眼外头残雪上投射的斜晖,道:“这个时辰,他有何事要报?”

崔暗回答:“据说,他手里有薛右相的一些不利证据,可要臣出手……”

“给薛家传个信吧,你我便不必淌这趟浑水了。”

皇后虚无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婴儿身上,问道,“原先东宫怀孕的那几个侍妾,如何了?”

“皇上念及其身怀六甲,并未处死,而是幽禁在掖庭宫中,如今孕期已快足月。”

崔暗顿了顿,方继续道,“孩子生下来,世代为奴。”

“既如此,就不必生了。免得陛下某日想起,会觉得心堵。”

皇后拍了拍小皇子的襁褓,古井无波道,“处理了吧。”

虞府西宅,下人正在挂红绸喜字。

见到薛岑登门,虞焕臣有些意外。

无论是两家如今貌合神离的关系,还是他目前尚且背负的“未婚夫”身份,都不该此时上门。

薛岑瘦了些许,但依旧儒雅清俊,开口只有一句:“阿臣,二妹妹还好么?”

虞焕臣心里一紧,险些以为薛岑已经知晓么妹留宿静王府的消息。

但很快,他否认了这个想法。

薛岑的目光看起来干净温和,似只是这么久没有虞灵犀的消息,忍不住为她担心。

“岁岁很好。”于是虞焕臣回答。

薛岑略松一口气,又道:“可否劳烦阿臣替我转告二妹妹,能否与她小叙片刻?”

当然不能!

“此时见面,于礼不合。明日便是婚期……”

说到这,虞焕臣微妙一顿。

他心里无比清楚,明天恐怕没有什么婚期,只有翻天覆地的一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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