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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温柔怀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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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出,众人又怯又怕,无人再来打扰舒窈。钟悦兰定定望着舒窈出神,她觉得方才的舒窈,不太像她往常认识的舒窈,飒爽英姿,说一不二。舒窈或是想到伤心往事,一整节课都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她怎么可能难过?是陈珍妮骗她在先,落到如此下场,也是活该。古惑仔的女儿,怎么可能和警察的女儿成为朋友。一开始就是错误,她只是纠正了错误而已!舒窈的肩膀无声抽动,有人拍了拍她。泪眼朦胧里,桌下递来一张纸,是钟悦兰。舒窈没抬脸,她吸了下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细微的哭腔。“你不怕我吗?”钟悦兰看着她,坚定地说:“不怕。”她小声补充了一句:“你对我很好,我为什么要怕你。”舒窈没有再开口,默默接过纸擦干泪。为什么会对钟悦兰好。大概是见她第一面,那声腼腆羞怯的“你好”。与记忆中那一道温柔徐徐,有若春来的女声重迭。她才不是真的想对她好!她只是…舒窈咬住牙,咽下眼泪,她只是不想心底…被日渐沉重难言的愧疚越压越重。舒窈嚅嚅唇,话在嘴边,最终没有说出口。要是说了…会不会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没有人会见过她的坏,还愿意留在她身边。下午放学,舒窈冷着脸,抬高下巴,高傲优雅地走出教室,故作坚强与钟悦兰道别。见她上车后,舒窈搂紧书包,如一阵风钻进私家车里,她走得怆惶不已,仿佛背后有鬼在追。她觉得身后盯着她的一双双眼睛都在骂她嘲笑她。说她是个坏女孩,一家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正如陈珍妮走那天。舒窈抿紧唇,用手捂住眼睛,强忍住不哭,闷闷不乐回到家。舒窈心中的委屈不甘,能与何人说?爹地便是罪魁祸首,可她能怪爹地吗?她谁能不能怪,要怨只能怨自己,识人不清。她一踏进家门,委屈如浪翻腾,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像一串晶莹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她一把擦干泪,径直往二楼跑。未料步伐匆匆,在楼梯间一下撞进少年宽阔的胸膛里。扑面而来的冷香与烟草味,一抬头,正对上李行清清冷冷的眉眼,那双如墨点缀的漆黑瞳仁紧紧盯着她。舒窈咬牙错身,一字不发,就要往前走。垂下的手腕被人拉住,动弹不得。“放开我!”细细弱弱一声哭腔,却是一脸坚强不服软。李行未说话,伸手向她。舒窈往后一躲,避开他的手。他俯下身,忽地凑近舒窈,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他潮湿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她的脸上。舒窈用含着水汽的乌黑眼眸瞪住李行,她慌慌张张后退一步:“你想干嘛!”可李行只是抬手,抚过她沾着眼泪的脸颊,柔软的指腹像一片羽毛,很轻很轻。他为她拭去泪珠,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李行注视着她,一双好看狭长眼,是雪夜一盏灯,吹散风霜,那么明亮,那么平静:“为什么哭?”他问她,声音也很轻,如一滴水,一缕风。为什么哭?

谁会知道她为什么哭?谁会知晓陈珍妮那句“谢谢你”是何意?谁能明白那已是舒窈百般恳求,竭尽所能,求爹地得来的最好结局。可惜啊可惜。谁都不知道,圣德无一不以为她是坏人,一个嚣张跋扈,无可救药的恶毒坏女孩。人人都讨厌她,冷眼相看,恶语相向。就连唯一宠爱她的爹地,也在李行来后,变了模样。罪魁祸首却问她:“为什么哭?”嫉恨,委屈,愤怒,不甘,种种情绪这一瞬间被点燃。他凭什么问她?他以为他是谁?自以为是的关心?假惺惺的接近。她才不稀罕!“关你屁事!”舒窈声线尖锐,她一把推开李行,语气倔强又凶恶,像一只恶狠狠的刺猬,用满身的刺拼命地扎向靠近她的人:“滚开点!”可是谁又知道,刺猬也会渴望温暖。或许连她自己也未发觉,在那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她多么渴望有人能靠近她呢?渴望会有一个人,即便觉得她坏也不会离开她。泪珠在眼底打转,舒窈胸膛起伏,嘴唇颤抖,她死死咬住牙关,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狼狈地落下泪,她抬头挺胸,面无表情地盯着李行。等他发难,等他冷冰冰的讥诮讽刺,等着他用她在无数人眼中见过无数次的失望与厌恶看向她。冷声反驳的话语已经在口中打转,舒窈神情麻木,攥紧手指,有什么都来吧。管他讨厌还是针对。她不怕,一点也不怕!然而——她等到的是一个拥抱,紧紧地,深深地拥抱。少年叹息一声,将她一把拥入怀中,轻轻拍一下她的背:“哭吧。”“别忍了。”哭吧,别忍了。他知道她在忍,忍住不掉眼泪。舒窈满目错愕,浑身僵硬,她难以置信。为什么会有人把刺猬抱在怀中?不怕鲜血淋漓。为什么会是李行?他们分明相看两厌,都恨不得对方早点死。可为什么,他会抱她那么紧,他的呼吸落在她颈窝,热忱而滚烫。“大小姐想哭就哭。”温暖炽热的怀抱,低沉轻柔的声线。她又一次听他叫大小姐。却不似从前轻挑带嘲,一句温声细语的大小姐。“没有人会笑话你。”李行低眉看她,昏黄的灯光落进他一贯冷淡的眉眼里,细细金芒在他眼眸里浮动,似被阳光融化碎裂的冰。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好像又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委屈,知道她的骄傲,知道她不愿意在人前服软,知道她每一次都只会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舒窈再忍不住,像风雪夜归人终于寻到温暖居所,像将要溺死之人抱住唯一浮木,她伏在少年臂弯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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